“畢竟,目前的局面明擺著,九巴被正府的利潤管制協議壓著,僅憑巴士業務,在地鐵的競爭下,難有更大作為,再加上香江前景不明,現有股東們也無心增加投入,雷家不就是另辟蹊徑,進軍電影行業了嘛。”
“如此繼續下去,鄧爵士嘔心瀝血打造的九龍巴士,就要真的沉淪了,那就太讓人痛心疾首了,不如借此機會,輸入新鮮血液。”
“當然了,我在這里可以做出保證,鄧爵士在九巴的股東利益非但絕不會受損,而且還會提高。”
“接受現實?”鄧肇堅臉色一沉道:“如果我不給高爵士這個面子呢?”
高弦溫和地望著鄧肇堅,語氣誠懇地繼續勸道:“鄧爵士,據我所知,雖然您是九龍巴士的董事會主席兼車務總監,對九龍巴士的影響力無人能及,但實際上持有的九龍巴士股份,卻沒有雷家、武家等其他股東多。”
“因為鄧爵士您是一位高明的投資家,九龍巴士股票只是您眾多投資當中的一項而已,此外還有油麻地小輪、恒生銀行、商業電臺、美麗華酒店等等,您對九巴的工作之所以那么執著,是因為您對香江公共服務領域的熱心。”
“現在,有個更好的發展機會擺在九龍巴士面前,您不覺得這是多贏的解決方案嗎?”
鄧肇堅被恭維得臉色放緩道:“高爵士在資本方面掌握的情報還真詳細!”
高弦微微一笑,“既然鄧爵士如此稱贊晚輩了,那我不妨向鄧爵士交個底,除了載通公司已經得到了九龍巴士百分之三十四點九的股份之外,我還通過其它渠道掌控了大約百分之六的九龍巴士股份。”
這些綿里藏針的話,聽得鄧肇堅直摸自己的大光頭,他當然能品味出高弦的言下之意,九龍巴士的元老們就算想要負隅頑抗,打一場全面收購戰,也沒有絲毫的取勝機會。
“高爵士連香江置地都能強行拿下,何況一個區區的九龍巴士呢。”鄧肇堅臉色變得很快,他苦笑著感慨道:“說起來,還是因為當初高爵士成功收購香江置地,嚇得英資鼓動正府,將全面收購的觸發線從百分之五十一下調到百分之三十五,以提高收購難度,可這個保護機制,還是不能改變九龍巴士被收購的命運啊!”
堂堂的高爵士,當然不能承認自己趁人之危、恃強凌弱,他再次澄清道:“我這是為了幫秉翔收拾爛攤子,才不得不來打擾鄧爵士。”
鄧肇堅仔細端詳了始終面帶微笑的高弦,心里不由得直翻騰,那個笑面虎的傳言果然不是虛的,你才三十多歲,就虛偽得如此爐火澄清,我這個老頭子,下面子子孫孫那么多口,哪敢真得罪你啊!
“高爵士英姿勃發,讓我不得不想到那句長江后浪推前浪啊。”最后鄧肇堅用一句恭維,粉飾了這場殘酷的資本搶奪。
高弦笑著微微揚起下巴,確認道:“鄧爵士這是同意載通公司收購九龍巴士嘍?”
鄧肇堅點了點頭,也像高弦那樣說著體面話,確認道:“我當然愿意看到九巴有更好的發展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