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爵士貌似亂猜地當場揭穿偽裝后,沈弼的尷尬就別提了,他根本無法否認,正所謂,越掩飾越屬實,還是不要去侮辱智商才好。
可話說回來,沈弼那也是身經百戰、見過無數場面的老油條,很快便急中生智地拿高弦做擋箭牌,含糊地回答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就像高爵士有易慧蓉國會議員做自己的個人退路,惠豐也不得不做一些未雨綢繆的布置。”
“理解,理解,都是人之常情嘛。來,沈弼爵士,嘗嘗我的茶,這些天,一場會議接著一場會議地開,我全靠它提神了。”高弦很是照顧沈弼面子地沒有繼續刨根問底下去,而是巧妙地岔開了話題。
沈弼暗自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擔心,自己給高弦挖坑的圖謀,也跟著暴露了,那就是更大的尷尬了。
但惠豐想讓外匯基金接過最后貸款者職責的話題,并不會因為那層窗戶紙被捅破,而就此擱置,沈弼正琢磨著怎么繼續往下忽悠呢,主動性卻不知不覺地轉到了高弦那邊。
高爵士推心置腹地接著剛才的話茬說道:“其實,只要大家開誠布公,即使惠豐已經在計劃撤離香江事宜,對香江而言有多么石破天驚,我都是愿意能幫便幫的,畢竟,大家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
一聽高弦這個表態,沈弼不由喜出望外,以至于隱隱地良心未泯,暗自慚愧自己沒少給高爵士挖坑,所幸高爵士洪福齊天,腳板夠大,直接踩著那些坑就安然地走過去了。
只是,這種良心未泯僅僅一閃而過,沈弼便面露笑容地確認道:“如此說來,高爵士同意,外匯基金接過最后貸款者的職責了?”
高爵士循循善誘道:“那么,惠豐打算如何具體操作呢?”
沈弼不假思索地解釋道:“高爵士接過外匯基金的管理權已是眾望所歸,但實際阻力也不容忽視,只要主動提議,外匯基金愿意承擔更多責任,成為香江銀行業的最后貸款者,便可以堵上最后那部分人的嘴,而《外匯基金條例》借著本次修訂的機會,增加相應內容即可。”
高爵士不慌不忙地一步步拒絕道:“目前已經有不少人各種諷刺我貪心不足了,如果我在外匯基金管理權之外還有其它主張,恐怕真要被吐沫星子淹沒了了。”
“所以,不如惠豐另找一位信得過的提議者,而且此舉也能讓我們雙方,至少表面上置身關鍵利益之外。”
沈弼吧嗒吧嗒嘴,高爵士不想當出頭鳥的理由是非常充分的,相比于惠豐撤離香江的大計,自己曝光一張惠豐的人脈牌,倒也無所謂,“高爵士的擔憂,在情理當中,那惠豐就另找倡議人,反正只要高爵士不反對,那就大局已定了。”
高爵士繼續以一副全是為了你們好的架勢建議道:“我覺得,惠豐撤離香江只能徐徐圖之,畢竟,在惠豐所有收益當中,香江的重要地位,很長時間內都沒有被取代的可能,一旦像怡和那樣,鬧得沸沸揚揚,將會非常被動。”
“更何況,惠豐本身確實有很多特殊之處,比如,雖然是香江公眾上市公司,但卻例外地不遵循香江公司法,而是執行內部的惠豐條例。其在惠豐成立后的一百多年時間里,對惠豐的穩定發展,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但也把惠豐和香江綁定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