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田智飛快地追問,“我再冒昧地問高爵士,香江外匯基金有多少儲備了?”
“就外匯儲備規模而言,我相信,香江很快就會超過星加坡,并進入世界排名前十之內。”高弦巧妙地迂回答道:“我認為,目前的香江外匯儲備規模,算不上制約因素。”
“要知道,香江資本市場的自由度,在全球范圍內也是罕有能及的,進而對國際資本充滿了巨大的吸引力。”
“我這里有一個保守的估算數據,目前香江外匯市場的日成交額在一百億美元以上,足以排進全球前十名之內。”
“想必貴方也看到了,今年的一千億日元的港元日元互換協議,即使省著用,也幾乎耗盡了。”
“毫無疑問,在香江外匯市場上,日元所占交易比重能夠提高的話,也就等于促進了日元國際化。”
澄田智沉吟道:“即便如此,高爵士所提到的起碼一萬億日元以上的港元日元互換協議規模,還是有激進之嫌,如果市場投機行為失控的話,大量日元回流一本國內,對利率、通貨膨脹的負面影響,不容忽視。”
高弦微微一笑,“除了香江外匯市場日新月異的消化能力之外,香江外匯基金的港元聯系一攬子國際貨幣機制里,提高日元的占比,不知道一本方面是否樂見其成呢?”
說到這里,高弦惠而不費地送上恭維,“另外,我相信,以在座各位的智慧,日元離岸市場的建立會很快完成,并能足以防范日元離岸市場對一本國內的沖擊風險。”
澄田智沒有繼續辯論下去,因為一方面,高爵士的論點有道理,另一方面,他的一本銀行總裁任期將在今年十二月結束,由旁邊的一本銀行副總裁三重野康接任,各種顧慮自然是人家該真正操心的,沒多長時間就不在其位了,自然不謀其政嘛。
其實,澄田智的顧慮相當有必要,日元國際化、日元離岸金融市場這些課題,實在牽涉甚廣,太復雜了。
挑最簡單、最容易理解的一點舉例子,外匯市場最原始最強大的動力來自套匯和套利,而日元國際化自然希望日元被更多地正確使用,像成為貸款,進入實體經濟,而不是全都成了投機的彈藥。
如果這兩類的比例嚴重失調,后者占了絕對上風,一本就面臨著巨大的金融風險。
歷史總是存在著相似,“老劇本”里幾十年后東方大國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后,貨幣國際化也成大勢所趨,所面臨的各種問題,都可以從這個時期的一本發現教訓。
高弦和竹下登、澄田智等人如此這般地探討幾輪后,竹下登最后給出建議,“高爵士,我們先把一九八五年的港元日元互換協議規模,增加到三千億日元,在此基礎上探討香江成為日元離岸金融中心的課題。”
“我給你交個底,幾個月內,關于建立日元離岸市場的章程就能完成,到時候有了政策的指引,一九八五年的港元日元互換協議規模擴大,也好操作。”
“在此過程中,我希望高爵士能成為顧問,多和東京進行溝通,為日元國際化、日元離岸市場提供真知灼見。”
“好,那我們就進入下一階段吧。”高弦表現得很爽快,其實他更看重竹下登所說的“顧問”,因為這可以更接近像“老劇本”里廣場協議那樣的游戲的核心層,及時得到關鍵的內部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