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一九七零年代后,各個領域的收購兼并形勢越演越烈,數不勝數,養活了眾多投資銀行的同時,也在重鑄行業格局。
桑福德·威爾的希爾森·勒布·羅德斯,便是這個收購兼并大潮流的典型代表之一,到被米國運通收購的時候,已經發展壯大成為米國證券經紀圈子里僅次于美林的老二了。
米國運通不是要進軍投資銀行領域嗎,我帶著希爾森·勒布·羅德斯投奔過來,讓我接班米國運通首席執行官,不是再正常不過?
這就是三年前桑福德·威爾的想法!
可現在,桑福德·威爾已經意識到,在詹姆士·羅賓森三世的高明權術下,自己的這個希望,已經越來越渺茫了。
所以,聽到高弦的提議后,桑福德·威爾的第一反應就是心動了,與其被困在米國運通旗下的一個金融服務公司里虛度光陰,不如跳出去,去米國銀行尋找自己想要的職業空間。
不過,桑福德·威爾接下來的態度仍然非常謹慎,因為他已經被詹姆士·羅賓森三世玩出了心理陰影,雖然高爵士一向重信義的金字招牌在圈子里頗有知名度,但能做到大佬的位置,絕不可能是省油燈,保不齊里面還有其它什么圖謀。
于是,桑福德·威爾主動試探道:“高益米國不是正在和雷曼兄弟就收購一事談判嘛,從這個角度來講,高益米國和米國運通處在競爭的對立面,高爵士推薦我去米國銀行,該不是與此有什么關系吧?”
“也不能說沒有什么關系。只是讓雷曼兄弟看明白,有你這個例子在前,被米國運通收購后的處境,未必如預想的那樣好。”高弦笑了起來,“其實,高益米國對于收購雷曼兄弟能否成功,在心態方面很平和,允許雷曼兄弟被收購后,品牌保留,運作獨立,就是一個證明。”
“我也不瞞你,請你去米國銀行,是寄希望于,可以制造出來一個高益米國進軍銀行業的可能性。”
桑福德·威爾眉頭一挑,“高爵士應該不會不清楚,一九三零年代出臺的《格拉斯-斯蒂格爾法案》,禁止公司同時提供商業銀行與投資銀行的服務。”
“你也應該不會沒看出來現實的大趨勢吧。”高弦悠悠地說道:“進入一九八零年代后,銀行業開始了廢除《格拉斯-斯蒂格爾法案》的嘗試,而《格拉斯-斯蒂格爾法案》本身也在逐步松動,比如關于利息調節的條文,便在一九八零年,被《儲蓄機構解除管制和貨幣控制法》取消。”
“現在商業銀行誰沒有一個信托部,好以此為突破口,買賣公司股票啊,甚至參與大公司的人事和資本,大量進入非銀行金融業務,都稀松平常。”
說到這里,高弦拿起水杯,好整以暇地潤了一下嗓子,然后最后總結道:“我認為,在本世紀剩下的十幾年里,《格拉斯-斯蒂格爾法案》中,至少‘一個公司不能同時控制一個商業銀行和一個投資銀行’這一條限制,會被廢除。”
“十幾年的時間,對于一家公司的長遠發展規劃,算長嗎?”
桑福德·威爾點了點頭,對高弦找自己的動機,基本上沒有了疑慮,“請允許我回去仔細考慮一下高爵士的提議。”
“是應該好好考慮。”高弦沒有催促的意思,“等你想好的時候,直接聯系威廉·米勒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