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永祥雖然一向佩服高弦的識人眼光,但對于黃玉郎是個坑貨的判斷,還是有些暗自犯嘀咕,可當黃玉郎得意忘形,口放狂言后,便一掃之前被黃玉郎拒絕負責玉郎機構有限公司掛牌上市這筆生意的郁悶,嗯,黃玉郎確實是個坑貨!
被高弦帶著,馬永祥的眼界自然水漲船高,對資本圈子里很多操作的實質,看得十分透徹。
就拿黃玉郎引以為傲的,從胡仙手上買下香江港島英皇道新聞大廈和馬來亞《星洲日報》來講,這些交易可不代表,現在的胡仙實力不濟了,而是當香江進入過渡時期后,胡仙的投資策略發生了重大轉變,即大舉向香江海外的澳洲、米國發展,在香江僅做短線投資。
并且,現在胡仙癡迷上了香江房地產業,因為在本輪周期行情開始明確轉好的一九八五年,胡仙這位地產業新手,出人意料地擊敗一時大意的九龍倉,在官地拍賣會上奪得九龍尖沙咀廣冬道地王太陽廣場地皮,半年后轉手一賣,分到手一億多港元,舒服得不得了。
黃玉郎從胡仙那里買下香江港島英皇道新聞大廈和馬來亞《星洲日報》,對于胡仙而言,相當于找到了人傻錢多的接盤俠,讓黃玉郎嘴上痛快幾句,就算是贈品了。
連這里的奧妙都不清楚,黃玉郎跌跟頭只是遲早而已,尤其他買下馬來亞《星洲日報》,簡直就是錢多燒的。
媒體本來就是一個特殊的領域,在馬來亞更是敏感,當初金大俠便在新馬地區辦了一份報紙,但因為當地監管和日常運營方面,實在沒有足夠精力分過去兼顧,最后只能推出,而胡氏家族則在南亞還算留下一些底蘊,你黃玉郎竄起來那么快,方方面面來不及積累,都單薄得很,去那么遠買下一份報紙,除了虛名,有什么實際好處?
馬永祥計算了一下,在黃玉郎暴發戶式地一系列大手筆當中,惠豐銀行至少提供了一億多港元的資金。
實事求是地講,黃玉郎再坑也不至于拖垮惠豐銀行,畢竟,別看他再忘乎所以,體量終歸有限,比如和之前的佳寧集團商業詐騙案主腦陳松清,不可同日而語。
但有一樣,像黃玉郎這樣圍繞著惠豐銀行打轉的坑貨也不止一個啊,而且也比黃玉郎的體量大,譬如龐雅倫,正所謂集腋成裘,大大小小的坑貨團結起來,那力量可就大了。
在最近幾個潮起潮落的香江經濟周期當中,做為香江準中央銀行的惠豐,都從股災、地產業大蕭條當中全身而退,不知道本輪周期當中會如何呢?
毫不夸張地講,現階段惠豐相比從前明顯更激進的擴張,完全是高益所帶來的壓力所致。
說白了,惠豐撤離香江是鐵了心的策略,但它可并不想把香江市場多年積累下的份額拱手讓人啊。要知道,香江市場是惠豐、渣打、太股等等遠東英資利益集團的主要財源,如果沒了香江的基業,那它們啥也不是,即使能如愿回到英國,也淪為末流角色。
拿黃玉郎及其“玉郎帝國”來講,惠豐不支持還真不行,因為它惦記的嘉禾電影公司掛牌上市,到底還是沒能分到羹,高益嘴上客氣,手上可沒客氣,在自己一系內,把這塊蛋糕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