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刁亦男則拍著手掌:“收工。”
按照《白日焰火》里的劇情,今天晚上是吳志貞心理轉變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契機。
將自己交給張自力的她想要開展新的人生。
在現實世界里,安希身上帶有濃郁的吳志貞的影子,如果說剛才之前的她是冰。
現在的她已經融化成水,雖然依舊冷冽,但已經不具備冰的鋒芒而具備了水的柔和。
這說明她的入戲是可控的。
這種屬性的變化很快的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印證,她比之前輕松的多,主動的與刁亦男探討剛才的劇情。
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剛才的戲份雖然是果戲,但她身上穿的可不比夏天少,唯一不同的就是她是在冬天穿了夏裝而已。
最終呈現在鏡頭里可能很誘惑,但實際尺度,連沙灘比基尼都比現在大的多得多。
水是有溫度的,從零度到沸騰的100度,是完全不同的。
吳志貞這個角色得到了升華,安希也要升華,她要體驗吳志貞真切的感受,只有顧君能夠幫助她。
所以,她說了那句‘等我’。
一切都很平常,除了顧君。
如果是顧君,他應該是很高興的,畢竟時隔兩個月,終于將安希收回。
但他心中還有一種得意的情感,好像攻克一個艱難的目標,好像爬上一座高山,好像完成了一次挑戰。好像即將拿回自己的榮耀。
都是高興,但后者是單方面的,是不平等的。
他知道這是張力子對吳志貞的感受在影響著他,這源于之前顧君努力的認同張自力的所作所為,同情他,感受他乃至成為他,然后在現在做出了符合張自力邏輯的想法。
顧君的入戲是不可控的。
顧君沒有把心中的這種感受告訴任何人,他迫切的需要一場強烈的運動去引起腎上腺素的分泌,讓大腦去遺忘腦海中的人物形象。
例如過山車、例如蹦極、例如晚上安希的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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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已經快要到清晨。
顧君的房間內亮著柔和的燈光,聽著身邊那輕微的屬于安希的呼吸聲。
顧君覺得有點慌,他已記不得兩人對戰過幾次,也不知道流過多少汗。
同樣躺著的顧君卻毫無睡意,他就這么躺著已經有一個多小時,靜謐的房間里,只有顧君手中正燃燒的香煙在證明這里不是靜態的照片。
顧君是不抽煙的,這煙是安希的,她飾演的吳志貞有抽煙的習慣,她就隨身帶著一盒,以備不時之需。
這煙無害,是專屬定制的道具煙,不會產生尼古丁以及一氧化碳,可能這也是煙無法帶走顧君憂慮的原因。
他以為的腎上腺素的分泌沒有將他帶回他的世界,就像現在他的心中有昨夜粗暴對待安希的自責以及病態的快感。
煙灰缸里的煙蒂越來越多,顧君越來越急躁,他想要去找找刁亦男問問有什么辦法能夠擺脫這種狀態。
在一個月前的晚上,刁亦男曾經來過他的房間,說出了他開始入戲,還把利害給他闡述了一下。
在顧君的心中,入戲而已,別人能出來自己肯定也可以出來,即便他知道有些個演員因為入戲太深而造成了不好的后果。
可他認為那些演員都是因為心理之前就或多或少的遇到問題,而角色情緒可能只是引發這個的因子。
不能為了突出藝術的崇高性就推到‘入戲太深’上去。
顧君對自己的性格很自信,完全沒有一絲抑郁癥的可能。
對于自己能夠入戲還是很高興的對于自己沉浸在角色乃至可能出不了戲,顧君是嗤之以鼻的。
他就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