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逍遙與水無銘笑得尤為前仰后合,眼淚都出來了。“太有意思了,”后者一個勁抹著眼淚說,“艾德,我看你是完蛋了,希爾薇德小姐把你吃得死死的。”
“那可沒有,”希爾薇德笑著說,“未來他還會有很多這樣的場合,作為一位大探險家與船長,總得是見見世面的。再說,船長大人還有一位狼小姐呢。”
希爾薇德笑瞇瞇的,仿佛沒有一絲不開心。
但方鸻聽得毛骨悚然。
“狼小姐”妲利爾對這個話題感興趣,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大劍感興趣。
“沒、沒什么,”方鸻硬著頭皮轉移話題道,“我和彌雅小姐沒什么關系,還是談談之后比賽的事情吧。”
水無銘卻聽得十分有意思,玩味地重復了一遍,“哦,一位大探險家與船長。”
“還是別說這個了,”方鸻感到自己完全是在被公開處刑,“我只是對第二世界有興趣,大探險家什么的,這個頭銜還是留給馬魏爵士吧。”
不過艦務官小姐顯然十分有分寸,只點了這么一句而已,便微笑著退居一側。
給她的船長大人留足了面子。
她在任何一個圈子里都從來不會沒有話題,和所有人都說得上話,不論是煉金術的話題,還是貴族們私下的議論,她都可以做到令人如沐春風。
憑借艦務官小姐的容貌,她其實可以輕易成為一個話題圈子的中心,但她總是將那個位置讓出來,讓自己的船長大人坐上去。雖然后者并不以此為榮,反而經常十分痛苦。
帝國的上流圈子十分封閉。
方鸻日前所見的那些見聞其實也并不足以為奇,帝國的貴族們以血脈為紐帶,千百年來把持著進入圈子的準則。他們有時候過于放縱,有時候又過分保守。
但如果深入那個圈子,正常人都會感到難以適從,那些人維持自己身份認同的正是那些過分冗長的陳規陋習,有些起源于幾個世紀之前存留至今的準則根本毫無邏輯。
那個圈子的少女們,不過是身處其中難以自知罷了,畢竟每個人所見的都是自己身邊的世界。而正因如此,方鸻才會對那些愿意打破邊界的人保有敬意。
希爾薇德的父親毫無疑問正是這樣的人。
考林尹休里安王室以降的那些貴族、祭祀們更加荒誕,以至于連同樣身處于建筑上層的煉金術士們提起來都嗤之以鼻,這絕非在下有意誹謗
畢竟那位性情乖張的國王陛下還有他身邊的那些人是什么德行,方鸻早已領教過。
而能在這么一個圈子里維持自己與眾不同的本質,與一眾煉金術士交游甚廣,并且從希爾薇德自身上,也能看出那位爵士先生是個怎么樣的人。
方鸻對于自己那位素未謀面的老岳父,心中倒是非常好奇。
所有人當中,便只有愛麗莎不在。這位夜鶯小姐這些天鬼鬼祟祟不知在與妮妮謀劃一些什么,兩位一天到頭見不到人,不過考慮到愛麗莎小姐是船上的情報官,方鸻也不好多說什么了。
何況她還時不時帶回一些小道消息。順便說一句,那山羊奶可以安神的偏方也是這位小姐淘回來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傳遞給希爾薇德的。
那碗山羊奶的味道一言難盡,方鸻喝完之后不久果然精神十足,當晚就失眠了。
逍遙對他受到那些貴族千金們的邀請又羨慕又嫉妒,說了好幾次恨不得以身代之,不過可惜大多數人對水晶工匠不感興趣,何況誰會記得第一名之外的是誰呢
倒是微語憑借良好的外貌和風度在貴族圈子里引起了不少討論,有人還將他與帝國雙子星相提并論,不過和方鸻一樣,前者也將那些邀請一一推拒了。
這讓逍遙扼腕不已,聲討這兩個家伙焚琴煮鶴、牛嚼牡丹。
但把自己和外界那些紛擾隔絕之后,時間反而過得格外快,一周時間一晃而過,這些日子方鸻將自己關起來研究眾星裝置,還有從諾茲匹茲地下得來的那些設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