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這座城市的最高執政者,總督杜奧爾,那蠹蟲正在審判黃金樹的砍伐者
“是誰,是誰指使你這么干的”
“是誰指使你犯下如此聳人聽聞的罪行”
杜奧爾面沉似水,聲音怒不可遏。
黃金樹完全被齊根伐倒,根本不可能掩蓋得住,那株巨大而美麗的灰樹與安德琉斯要塞相伴,在全城的最高點,幾乎所有人都可以看到。
這場審判也是公開的,因為杜奧爾希望借此機會減輕自己身上的責任,如果能讓那老哨兵供出唆使自己的主謀再好不過。
他不相信一個看守燈塔的哨兵能干得出這樣驚天動地的大事,這背后一定有什么陰謀詭計。
他盯著老哨兵,希望對方能吐出一個字,但老哨兵遠遠看著他,始終沉默以對。
現場聚集著許多人,其中一些人已經認出了老哨兵的身份,低沉的聲音嚶嚶嗡嗡匯聚著,發出議論。
“老哨兵先生絕不是那樣的人”
小喬伊斯看著那些大人們,有些憤怒地說道。
但男人們搖搖頭。
他們其實很清楚這位總督大人一貫的品性,要不是老哨兵砍倒了黃金樹,對方多半不會臨時妥協,不論如何,那老哨兵為他們爭取了一段寶貴的時間。
這可這段時間不一定能改變什么。
而今風暴將至,艦隊開撥在即,人們巴不得臺子上那蠹蟲當場氣死在那上面才好,但看著倒在地上的灰橡樹人們心中又有些恐慌,那曾經是安德琉斯的象征。
他們也不明白對方為什么要這么干。
這是不是某種不詳的征兆
還說正如那蠹蟲所言,這是邪教徒的陰謀
“樹是我砍的,親愛的杜奧爾總督大人,”老哨兵終于開口道,并默默抬頭看著高臺上那人,“你打算對我下達怎樣的判決呢”
他仿佛并不懼怕高臺上那個男人。
議論聲愈發響了。
杜奧爾楞了一下,他從那話語之中聽出了一絲毛骨悚然的意味,不由看著老哨兵的眼睛,皺起眉頭,總覺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聽過類似的話,見過類似的人。
他嘴巴一時有些發干,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是二十年前”他心想,但心中轉瞬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那個念頭讓他的殺意堅定起來。
他看著對面的男人,心中驀地下定決心,這樣窮兇極惡的犯人就應該立刻絞死才能令人安心。
不過杜奧爾正要下達判決,但人群之中忽然騷動起來,許多人都正抬起頭看向天空,這位蠹蟲也忍不住抬頭,只見一片陰影正緩緩浮過安德琉斯的上空。
那是浮空艦。
是許許多多的浮空艦,展開了銀色的風帆,那帆上無一不懸掛著閃閃發光的帝國的徽記。
“帝國海軍”
人們驚呼。
但杜奧爾比所有人都先認出來這支艦隊的歸屬“執劍之庭的艦隊怎么會在這里”
這蠹蟲身上立刻出了一身冷汗,一身肥肉一顫一顫的,帝國海軍有許多下屬的艦隊,但這支灰色的艦隊只屬于那位至高無上的魔法皇帝。
他們是皇帝陛下的執劍騎士,執劍庭由此而得名,這支艦隊通常不執行對外戰爭,因此他們此刻不在帝國南境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