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顧著甲板上的情況。帕帕拉爾人和羅昊正在卷起船帆,一旁箱子還和他打了個招呼他看向對方手中的魔劍,格溫德斯在劍鞘之中難得安穩。
姬塔和妲利爾也在甲板上,學者小姐在測量氣壓與空海中的風元素活躍程度,天藍則看著妲利爾將一塊跳板從船舷上丟了下去,忍不住為貓人小姐的力氣發出一聲感嘆。
梅伊在另一頭接過那跳板,并將它固定在臨時的棧橋上。
然后她向上面招了招手。方鸻向其頷首示意。
他又看向遠處,阿德妮正在與幾個選召者在交談,原住民站在他們一側,鑄匠小姐在和幾人說了幾句之后,又吩咐選召者們將一批材料搬到棧橋上
他們在那里建起了一個臨時的碼頭。選召者們還希望在這里建設一處冒險者公會分會,并立起一座水晶塔,試圖介入辛塔安的水晶網脈之中。
在短短半個月內,選召者們便與這里的原住民建立起了很深的聯系,在對方的幫助下,他們才得以對中央山脈的遺跡進行探索。而今島上遇上麻煩,選召者們卻希望在這里長駐,幫原住民們抵御外敵。
他們的力量或許遠遠不夠,但選召者們清楚,在風暴海另一端的大陸上,還有他們自己的力量。
只要告知冒險者總會這里發生的一切,一定會有源源不斷的冒險者到這座島上。
他們寄希望以這樣的方式,去對抗即將到來的風暴。
阿德妮重新爬上那里的梯子,口中銜著釘子她雖然是鑄匠,但也有一些別的手藝她一邊指揮著選召者們干活,讓他們搭建起一個大廳的框架。
方鸻默默看著這一幕,那位鑄匠小姐對誰都表現得不信任,但卻能和這些選召者相處融洽,她來這座島上的目的本來只有一個,便是找回其父的手稿。這些多余的事本應與她無關,但這里每一個人的熱情無疑打動了這個少女。
「船上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阿德妮走過來時注意到他的目光,忍不住解釋了一句,「我也只是找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建起這條臨時的棧橋,如此一來七海旅人號運人回來停靠時,也能省下不少時間。」
方鸻沒指出那座大廳的事,只道
「我明白,阿德妮小姐。」
阿德妮輕輕吸了一口氣,她的另一重身份在帝國境內十分敏感,那些鬣狗從來也沒放棄過對她這個杰德拉姆的女兒的追蹤。
她早已見慣了那個灰色的世界,昔日的同僚因為現實的分歧而離去,有一些甚至選擇了背叛,對她亮出獠牙與刀刃,久而久之,心靈之中自然而然形成了那樣堅不可摧的防線。
她很少人對真正放下警惕,但在七海旅人號上的這段時光,卻算得上是她想得最少的一段時日。
雖然這船上有幾個人顯得十分古怪,比如那個一天到晚拽得和什么一樣的少年。對方幾乎從來不與她打招呼,但在阿德妮看來那近乎幼稚得可笑。
但卻說不上什么威脅。
她很難在這樣的一群人身上感到什么城府與深沉,就是他們的船長阿德妮看了方鸻一眼,搖了搖頭。她那天正好聽到了崔希絲與對方之間的交談,甚
至覺得那個小姑娘的話并沒說錯
人可以保持這樣的純真到哪一刻呢或許他們可能一時幸運,但這個世界不會一直庇護這樣一群幸運的人。
阿德妮忽然覺得有些可惜。
那是一種對將要失去之物的惋惜,她對方鸻道「帝國從不安好心,還記得那座港口么它的來歷一定有蹊蹺,說不定連娜迦都與帝國人有關系,艾德先生,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