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薩搖了搖頭。
高大的男人沉默不言,手持彎刀的伊薩輕輕一笑,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那銀色的鏈甲折射著陽光,上面還留下娜迦長刀的印記,經歷過一場大戰,但卻沒有撈到任何好處。
騎士們有些不以為意“可我們代表的是帝國,他們豈能違抗陛下的意志”
他的運氣比伊薩與魯德內要好上不少,這一行至少不是一無所獲。
那個皮膚黝黑的少女將信交給后面船上的水手,水手們放下了一條舢板將信送了過來,信上沒有署名,但少女指名道姓要交給他們船上的銀之階先生。
他拿出通訊水晶,雖然兩界通訊和以太晶脈看似被狂暴的以太之海所擾動,但船隊還停留在奧特里克港,島上的短程通訊并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雖然按理來說這一切都與他并無關系,或許是因為失敗,也或許是因為連失敗都找不到推托的理由他是銀之階,可銀之階又能辦到些什么呢
帝國從何而來呢
帝國為他疆界之內的每一個人庇護,牧羊人因而獲得與生俱來的榮譽,只是高高在上的那些人忘記了一切,以為他們生來的高貴。
執劍之庭的騎士看著他們,開口詢問“那個守塔人回來了,我們要不要問問他。”
相比起來,他們反倒更像是失敗者。
他和方鸻之間沒有什么承諾,要說得上約定的只有一個“怎么,你還打算信守承諾”
他們是與娜迦一戰,但過程與結果卻盡未如人們所想,帝國放棄了北境,但從坎帕到利基亞姆城下,生活在這里的人卻面對著風雨從未低下頭顱,那些人歷經風暴,屹立不倒。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反而看得透澈。
他也不需要這些人理解,他只需要他們服從命令,所幸帝國的制度仍能保證他的權威,最后一切還是要依仗于這個令人有些意興闌珊的制度。
伊薩仍是搖搖頭“何必多此一舉,你認為安德琉斯會歡迎我們”
而且由于最后與方鸻結盟的原因,船上也沒損失多少人手,經歷過那樣的恐怖的暴雨之后,船長反而對他有些感激。
連魔法的君主也在漫長的時間之中陷入迷思,短壽的凡人終會遺失初心,他們忘記了那黑暗之中席卷一切的騎士,猶如曦光一樣橫掃苜蓿原野,忘記那閃映著陽光的銀色尖盔
第一代魔法的帝王與他所守護的人彼此許下承諾。
伊薩看著眾人問“各位捫心自問,安德琉斯人并不是這場失敗的緣由,向他們推卸責任會使你們好過一點么你們心中尚還有一點僅存的正義感,就不要讓你們的目標變得過于不光彩。”
通訊水晶中傳來方鸻的聲音“敏米爾前輩,方尖碑上的地圖我已經找人拓印好了,隨信送來不太安全,眼下以太晶脈被擾動,水晶通訊反而更加安全。”
在云層間的綿綿細雨當中,敏米爾收到了一封信。
但他們并不認同這一點帝國中一切應當是閃耀的,是那些衣著得體,溫文爾雅的上層人,是閃爍的智慧,理性的言論,是創作的火花,騎士的勇武。
承諾還作數嗎
那是微渺的希望中所閃現的一縷光,眾多心愿所凝結出的墻壘,由第一代賢哲之王親手加冕,由真理之手降下期許,于一個黑暗時代的盡頭,凡人獲得了他們的國度。
他居然管自己叫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