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寒光映入他視野,‘砰砰’兩聲悶響,兩支弩矢筆直地沒入他身后兩個帝國軍裝扮的人咽喉之中,只留下箭尾鵟的尾羽,在微微震顫著。
那兩人措不及防地瞪圓了眼珠子,下意識地用手捂住喉嚨上的箭矢,似乎想要叫喊,但只發出咯咯的聲響,向后退去,重重地撞在墻上,然后仰面倒了下去。
愛德華幾乎僵住,但片刻之后才反應過來,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看著屋內的眾人:“……各位,我們有麻煩了。”
“你最好說清楚一些,愛德華先生,”方鸻對天藍說道:“天藍,重音。”
詩人小姐心領神會,一個箭步沖到沙發邊打開自己的行李箱,從中取出七弦羽琴,用手一撥,將一個音符擲入地面。
嗡一聲輕響,整個房間似乎都震顫了一下,愛德華只感到眼前一花,下一刻妲利爾手中冰冷的大劍就已架在他脖子上,嚇得這個獨眼男人趕忙舉起手來:
“各位,請聽我解釋。”
“長話短說。”
“這些人不是帝國軍,他們是血鯊海盜假扮的,我不知道他們怎么找上來的,但是我的身份暴露了。”愛德華連忙解釋。
“血鯊海盜?”方鸻一怔,不由想到了凱瑟琳之前告訴他們的消息——這么巧合?“愛德華先生,你是圭馬那港的地頭蛇,我聽說你在官方也有人脈,你會害怕這些法外之徒?”
“這不是情急之策么,各位,”愛德華攤攤手,“再說我現在去通知帝國軍,各位可以接受么?”
“當然不能,”妲利爾向他露出獠牙,加了一分勁,“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女士,女士,輕點。”愛德華趕忙道:“他們的人還在大廳中,各位打算怎么辦?”
“他們有多少人?”
“不多,十來個,但是他們來的時候已經引起注意了,我擔心帝國軍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他們問我旅店之中還有什么別的特殊的客人,我就向他們透露了各位的所在……”
“當然,這、這其實也是為了向你們通風報信。”
“那還真得謝謝你了,愛德華先生。”
“不客氣,不客氣。”
方鸻已經改了主意,雖然不知道這些血鯊海盜為什么會對旅店之中的客人感興趣,他們可沒和這些空海之上冷血的鬣狗打過交道,但七海旅團見不得光,他們也不能與帝國軍照面。
十來個人或許不難對付,但真打起來恐怕就收不了場了。
他看向窗外方向,問道:“愛德華先生,我們有一個倉庫在圭馬那港。”
“明白,明白,我知道那個地方,穿過后面那片樹林之后有一條小路通向港口,那里有一個地下巖窟可以直達你們所在的碼頭,各位,請讓我來為你們引路,帶你們去那個地方。”
方鸻看向這個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和聰明人交流就是輕松。
又過了片刻,房間的大門再一次轟然洞開,只是這一次的來客顯然沒有那么客氣,兩個人從外面撞開門,破破爛爛的木門歪歪扭扭地掛在損壞的門軸上。
一個穿著帝國軍大衣、滿臉橫肉的男人從外面走進來,正兇神惡煞打量著人去樓空的房間,臉上橫貫鼻梁的丑惡傷疤扭曲了一下,目光落在那在風雨中搖晃不已的窗戶上。
“他們跑了,”他粗聲粗氣地啐了一口:“追,那些人絕對有問題,讓‘小拇指’和‘豎琴師’過來,是迷魂曲,對方有吟游詩人,說不定還有別的施法者。”
一眾人立刻四散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