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公頻。”祖莉安娜哭笑不得,這對師徒可真是……
但她搖了搖頭。于情于理她眼下都不可能留手,何況真當一位龍騎士不要面子的么?
祖莉安娜向那位海魔女的方向看了一眼,拔出劍,阿瓦尼成為龍騎士之前是一位魔導士,他并不擅長于近戰。
但她不一樣,她是一位貨真價實的近戰型龍騎士。她有把握在一擊之內拿下那個年輕人,但真正擔憂的是一旁的那位海魔女。
彌雅和冥也有一定交情,但和她卻沒什么往來,兩人形同路人,而這位海之魔女兇名在外,單說實力也遠在她之上。
所幸的是這位海魔女眼下正在與日影地的領主對峙,甚至看都沒有多看這個方向一眼,這讓祖莉安娜不禁有些疑惑。
對方真就這么放心?
不過她不敢多想,只將目光放在方鸻身上,出于實力的差距考量,她還是主動提醒了一句:“小家伙,小心了。”
然后劍光一閃,祖莉安娜便從原地消失。她甚至沒有召喚自己的龍騎士——因為用不著。何況作為龍騎士,她也不太可能在這個地方全力出手。
祖莉安娜想的是一擊制敵,最好能在那位海魔女反應過來之前,制住了方鸻,再要挾對方就范。否則一旦那位暴走起來,巨樹之丘還好說,但精靈廷只怕要成為歷史了。
銀風守望者可能不在意這一點,但這個鍋不能由羅塔奧來背。
只是她才一出手,就感到了不對。
她的法則之力是風,無處不在的元素之風,流動的空氣是她感知獵物的網,她的劍術是最擅長于追跡敵人的劍術。
但風穿過林間時卻感受異樣的阻礙,像是每一棵樹,每一根枝條皆不站在她一邊,法則之力穿過地面的灌木之時發出簌簌的聲音,風被森林所阻礙。
只是一眨眼的千分之一的時間,女劍士就如同幽靈一樣出現在方鸻身后,以手持劍,一劍刺向他后背。
她這一劍避開了要害,打算從斜向刺穿方鸻的魔導爐,然后再擊傷對方的右腿,限制其行動力。
她并不打算殺人,只想要拿下對方。
本應當是如此。
但不可思議的是,劍刺穿了一道虛影,仿佛在她出劍之前,那個年輕人便向旁邊走開了一步。
祖莉安娜一下瞪大了眼睛,心中不由自主生出與阿瓦尼一樣的念頭——他怎么反應過來的?他怎么避開的?
那仿佛千錘百煉的一劍,但在無盡的時間之中演算過千萬次,在它的大多數可能之中,它都一劍洞穿了那臺魔導爐。
但在少數的可能中,它落空了。
方鸻選擇了那個少數的可能。
來自于羅塔奧的女龍騎士感受到空氣之中橫亙的那種莫名的法則的壓制,那并不是創生術,她甚至說不好那究竟是什么。
但那神秘的氣質無時無刻不散發著磅礴的壓力,讓她的劍,她的風在時間之中游走,在無數的正確的答案之中,挑選出錯誤的那一個。
她站在那時間的洪流之中,仿佛在眼前展開出無數的岔道,每一條岔道都分別通向不同的命運的支流。
她在法則之中看到無數的自己,最后坍縮成那唯一的個——由方鸻所選擇的那一個。
祖莉安娜心神劇震。這絕非是白騎士的力量,但那種力量切切實實地存在著,若她不是龍騎士,甚至無法察覺到這一點。
“祖莉安娜,小心,”一個聲音從她身后傳來,“這里很古怪!”
一道黑箭從她一側飛過,正射向不遠處的方鸻。
但它同樣匯入那無窮無盡的命運的長河之中,構成數不清的斷片,它擊中方鸻,洞穿那個年輕人的胸口,將他擊飛了出去。
但那個斷片泯滅了,祖莉安娜看到無數的場景在無限的時間之中反復上演,仿佛被拉長成一連串電影的膠片。
但那些膠片彼此重疊,然后聚合在一起,在她的眼中形成一個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