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如果自己的邏輯是對的,那么樞焰誓庭又在這之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呢?
對方為什么要向海盜們傳遞關于他們的消息?
假設樞焰誓庭與帝國人早有勾結,羅塔奧人與奧述人暗中結成了同盟,那倒也能解釋為什么樞焰誓庭的艦隊也會出現在湍流層。
“艾德,或許正是詛咒,”愛麗莎忽然開口道,“別忘了賽爾·吉奧斯的詛咒與血源法術有關,而血源法術的誕生地——”
正是樞焰誓庭。
甲板微微晃了一下,這意味著七海風暴號可能已經靠近了陸緣,流帶的變化單調,只有在靠近陸緣的地方才會出現復雜的氣象條件。
方鸻伸手扶住制圖臺,問道:
“但血源法術在羅塔奧早已絕跡,你是說帝國人與樞焰誓庭正是為此而來?”
“我不確定,但我想也只有可能如此了。”愛麗莎答道,“但也不排除,他們的目的也是沃—薩拉斯提爾。”
“但這樣一來仍舊回到了那個關鍵的問題上。”
方鸻看了一眼夜鶯小姐,兩人一時都顯得有些沉默。
如果帝國人和羅塔奧人結成了同盟,那又是誰向樞焰誓庭與帝國出手?
這片迷霧一樣的海域中是否存在一股勢力,可以同時擊敗樞焰誓庭、帝國與海盜的聯合艦隊?
如果這支艦隊既不是鹽骨艦隊,也不來自于考林—伊休里安,而巨樹之丘又方才經歷了重創。
方鸻實在想不出第一世界還存在第四方的勢力,可以辦到這一點,總不能是蜥人一族的艦隊?
但大議會所有的艦隊都正在與奧述人決戰,目前正處于劣勢,它們應當拿不出另一支艦隊埋伏在這個地方。
“團長大人,海灣之子顯然知道什么,”愛麗莎忽然開口,“他們攔住海盜們,又主動讓不知情的我們卷入其中。”
“而樞焰誓庭的人顯然提前得知了這一消息,才將我們的信息傳遞至帝國人手中,”她道。
“所以,才會有這之前的來龍去脈。”
方鸻聞言沉吟了片刻。
他目光看向窗外——七海風暴號在云層之中留下一道長長的尾跡,空氣之中帶著明顯的腥味。
那是鹽結晶的味道。
艾塔黎亞的空海之中,鹽并不是廣泛存在的,人們也無法從空海之中制鹽,但海灣一地的情況特殊。
由于流層的存在,風紗幔層會從元素層下層之中析出大量的鹽結晶,有時候甚至會在空海之中形成鹽島。
鹽骨艦隊也正是因此而得名,鹽業是海灣地區重要的產業,也是千柱港三城的經濟命脈。
海灣之子將海灣以南的湍流層視作自己的地盤,或許正因此,鹽骨艦隊才會阻止海盜們南下。
但帝國,顯然不會是為了這點東西而來。
“其實都沒關系,”方鸻輕輕搖了搖頭,說到底他們也沒完全信任海灣之子。
雙方的合作關系,不過止步于各取所需,他回答道:“畢竟我們的目的也是找到不老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