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一道傲慢驕狂,帶著不可一世的味道。
后者把一件東西交給前者,方鸻看清——那正是一枚散發著暗淡光澤的胸針,狂熱者的犧牲印記,前者這才啜泣著站起身來。
“一切都晚啦,杰弗里,乖乖聽我的話吧。”
女人得意地笑了起來。
然后影子漸漸淡去了。
前方出現了一扇緊閉的門,門上掛著一個古銅色的銘牌,上面刻著考林王國寫法的字符,若翻譯成地球的文字是一行簡單的阿拉伯數字:
3007.
方鸻毫不猶豫地推開門。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間帕帕拉爾人先前呆過的房間,普普通通,與其他房間并沒什么不同。
一張床,床邊是矮小的床頭柜,一邊靠著窗,一邊是一棟有些斑駁的衣柜。
屋子里空空蕩蕩,可以說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
門自動再兩人身后合上。
但什么也沒發生。
既沒有幻影,也沒有聲音——
方鸻看著那個床頭柜,上面空空如也,他想起關于這間房間的傳聞,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希爾薇德已經先他一步,從懷里摸出一個胸針,放在那個地方。
方鸻定睛一看,正是忠貞者的殉道印記。
他有些愕然地看向希爾薇德,他記得這東西明明在帕克手上的,他親手交給那個小矮子的:“它怎么在你這里?”
“當然是帕克交給我的。”
“他遇上你了?”
希爾薇德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可他怎么會把這東西給你,我明明叮囑過他——”
“隊長不信任我嗎?”
“當然不是那個意思,可是……”
希爾薇德狡黠地微微一笑:“開個玩笑而已,別那么緊張,我用‘藏寶圖’和他換的,帕克先生財迷心竅,當然同意了。”
“藏寶圖?”
“你還記得那張霍斯汀斯大教堂的平面圖吧?”
“你收起來了?”方鸻恍然大悟。
“天藍收起來了,你讓她們離開之前我找那個可愛的小姑娘討要過來的。”貴族少女眼睛都瞇成了一條月牙,笑嘻嘻地。
方鸻有點無語地看著她。“怎么什么都瞞不過你,希爾薇德。”
“細致是煉金術士的第一美德,”希爾薇德表著功:“再說這不是派上用場了嗎,誰讓你不把那印記交給我?說來說去,你還是不信任我們呢,隊長大人。”
方鸻哪是這位牙尖嘴利的貴族小姐的對手,很快便敗下陣來。
兩人正在交談,身后門已經悄無聲息被人推開來。
神情惶然的年輕人鬼鬼祟祟從那里潛入了進來,他臉色煞白,失魂落魄,好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渾身上下**的,柔軟的金發更是貼在蒼白的額頭上。
他將背貼在門框上,好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站在那里,看著這間房間——它與他生前見過的樣子沒有絲毫改變。
就好像一切都還沒發生過一樣,定格在慶典之前的那一天里。
如果,如果一切可以回頭。
年輕人回想起自己在這漫長的黑暗之中經歷的一切悔恨,忍不住用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之間溢了出來。
他嗚咽著痛哭失聲。
直到一個聲音在門外說道:“快去,杰弗里,難道你不想要自由嗎?自由就在那里,距離你近在咫尺。”
但哪來的什么自由。
年輕人心中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會讓自己直墜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