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鸻有意反駁,但已天旋地轉起來,只感到頭重腳輕,然后一頭栽了下去。這會兒輪到奧丁微微一怔了,若是絲卡佩小姐在此,一定會扶著額頭搖搖頭——可惜沒人告訴這位戰士之王,這就是她之所以不讓魁洛德教這小笨蛋喝酒的原因。
因為這家伙只喝了一回‘生命之水’,然后睡了一天兩夜,而他對自己究竟能不能喝酒,顯然心里是一點數也沒有。
吧臺后面精靈看了方鸻一眼,這才從后面走出來,將他扶起來靠在吧臺上,然后才抬起頭對奧丁搖了搖頭:“奧丁先生,你這位朋友還是少喝點酒比較好。”
奧丁對于對方認識自己,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他見過不會喝酒的,但一沾酒就倒的,這還是頭一個。
……
迷迷糊糊中,方鸻感到自己腦袋像是被劈了一刀。
他有些頭痛欲裂地清醒過來,下意識想要去找水喝,但怔了一下,才發現自己早已不在之前那大廳之中——而是換了一間單人房間。
一張床,床單有些淡淡的清香,這里像是樹屋的內部,方鸻甚至能看到一側墻上自然的木質紋理。靠床的一邊有一扇拱窗,陽光正透過五顏六色的玻璃射進來。
讓房間中微微有些暖意。
外面似乎仍是下午,看起來他并沒有睡太久,他伸手去摸索了一下,床邊有一只水壺與杯子,似乎是有人特意放在這里的。方鸻只感到口干舌燥,也顧不得什么杯子,只抱起水壺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然后他方才酣暢淋漓地長出了一口氣。
直到此刻,方鸻才總算感到自己活了過來,雖然頭仍舊有些昏昏沉沉的,但至少比之前要死要活的感覺好多了。他這才定了定神,有心觀察四下的情況。
而正是這個時候,他聽到門外有低聲的交談傳來。
第一個開口的聲音,他并不認識,那聲音有些溫和,輕柔——但十分中性,聽不出是男人還是女人的聲音:“你把瑟銀之葉帶了回來,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那個聲音停了一下:“所以你真打算這么使用掉它,確定了么?”
第二個聲音響了起來,這個聲音方鸻倒是十分熟悉——那正是那位戰士之王,奧丁的回答:“涅瓦德的主人、守塔人,尊敬的東境之王,我自然確定。”
“——我聽說你帶來了一個小家伙?”
奧丁沒回答,但方鸻想象得出來對方點了一下頭的樣子。
第一個聲音問:“他在里面?”
“他昨天喝一點酒,一直睡到現在。”
方鸻一怔:“等一下,昨天??”什么鬼,他又睡了一天一夜?但正是此時,門外兩人繼續交談下去:“所以你的要求是什么,奧丁?”
“涅瓦德的主人,我希望你再一次開啟千門之廳。”
“千門之廳?”那個聲音停了一下:“他?”
“相信我,他有這個資格。”
“好吧,”第一個聲音答道:“我相信你的眼光,再說我對你們人類的事務其實沒什么插手的意愿——看在這片葉子的面子上,我再答應你一次。”
正是這時候,門應聲推開來。
不知為何,方鸻忽然有些心虛,趕忙又躺回床上,生怕讓兩人發現自己在偷聽。
但他才剛閉上眼睛,便聽到一個聲音——奧丁的聲音傳來:“別裝了。”戰士之王開口道:“你喝水的聲音再大聲一點,整個旅店都能聽見了。”
方鸻這才面紅耳赤地張開眼睛來,對方當然是夸張的說法,不過他意識到,自己在一個五十級以上的戰士面前,隔了一層門就以為對方察覺不了自己的動作。
也未免太天真了一些。
他剛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了奧丁身后的那個人。
而方鸻不由微微一怔,那是怎么樣的一個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