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鸻忽然反應過來:“公干?你的意思是他原本還打算返回戈藍德。”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想錯了,對方前往南方根本不是為了躲避他們,而是為了別的什么事情。
“的確如此,”蘇菲看了他一眼:“你們保密做得很好,那官員應當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露了馬腳,他原本還打算返回戈藍德的。”
方鸻聞言一窘,他們哪來的什么保密工作,甚至連調查拜龍教這件事,也是在艾爾帕欣臨時起意而已。
不過或許也正是這種臨時起意,才讓對方全無察覺。
他沉吟了片刻,很快找到問題的關鍵:“那么那官員前往梵里克,究竟是來干什么的?”
“聰明,”蘇菲再欣賞地看了他一眼:“現在掌握的信息是,對方來梵里克應當是為了和一個人會面,從冒險者公會得到的信息來看,這個人只有一個代號‘永生者’。”
“又是永生者。”方鸻皺起眉頭,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了。他又問:“冒險者公會掌握了這么多信息,想必應當已經把那個官員找到了吧?”
“那你可想多了,艾德。”蘇菲答道。
方鸻聞言意外地看著她。
“對方離開戈藍德雖有報備,但這不意味著他一舉一動皆在冒險者公會監視下,事實上對方相當謹慎,在梵里克的落腳點也非常隱秘,”銀色維斯蘭的小公主說到這里,賣了個關子:“不過嘛……”
“不過?”
“不過銀色維斯蘭也不是吃素的,”蘇菲答道:“因為有星門港方面的參與,所以我們公會也剛好可以介入其中,我利用公會的線找到了這個人的落腳點。”
方鸻不由看了對方一眼,覺得自己這一路南下調查拜龍教以來最明智的決定,便是讓這位銀色維斯蘭的小公主參與其中。
若沒有她的話,無論是軍方還是冒險者公會,亦或工匠總會,皆不可能如此容易地介入其中,更不用說調動銀色維斯蘭——只不過雖然這是在調查邪教徒,但還是讓方鸻有一種公器私用的感覺。
只是蘇菲看他神色,便開口打斷他:“這可不是為了幫你們,艾德,這是《星門宣言》的約束。”
方鸻一愣,隨即才點了點頭。
蘇菲這才繼續答道:“對方在寒鴉街七十四號有一處私產并未公之于眾,通過我們的人的調查,我發現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到那個地方‘小住’了。而且每一次皆是以公干的名字,停留的時間長則半年,短則兩三個月。”
“而且每一次皆是在秋夏之交。”
方鸻聽了這句話,不由感到有點耳熟——他忽然記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聽過這么一段話,那是天藍描述那位黑山羊商會的會長時說過的近乎同樣的話。對方每年會到旅者之憩小住,同樣皆是在秋夏之交。
但黑山羊商會的會長盧恩-林修斯他們非但見過,而且在多里芬還與他們并肩作戰過,即便是從時間上來看,也不太可能與這個官員是同一個人。
方鸻不由心想這個時間或許是另有巧合,還是這個時間段本身便具有一定含義?
他想了一陣,才問道:“對方現在就在那個地方?”
蘇菲頷首:“我也是昨天才得到消息,所以你來得剛好——”
“你是說我們去抓住那個官員?”方鸻不由有點意外,若是沒有冒險者公會、工匠總會和星門港方面介入的話,他當然不作他想,無論如何也要抓住這個潛在的拜龍教官員。
可眼下還輪得到他們出手?
蘇菲卻搖了搖頭:“不然你以為呢?現在南方的情勢正緊張,我們銀色維斯蘭的勢力范圍也不在這個方向,能動用的眼線已是全部實力,否則調查一個南方的局勢,還需要我親自來一趟?”
方鸻心想你親自來南方不是為了完成奧爾芬雙子星的交易么?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講,而且蘇菲說得也有一定道理——畢竟這件事本來也是他與艾緹拉小姐一直在追查,當仁不讓。若真讓星門港介入,有些事情他反而不好插手。
“那我們現在就去?”方鸻問道。
蘇菲點點頭:“等和其他人會和之后,對方應該還不清楚有人在調查他,眼下正是最好的機會——”
“那么大家在什么地方?”方鸻這才問。
“尖塔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