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方鸻手疾眼快,用手一撐,才擋住柜子下墜之勢。只是柜子空門打開,里面的玻璃器皿像是雨點一樣乒乒乓乓落了出來,碎了一地。
方鸻低頭看著這些玻璃器皿,不由微微一怔。
那些其實是一套煉金術器皿。其實就是類似于曲頸瓶一類的東西,主要用在蒸餾、冷凝與凝華上,在艾塔黎亞,除了煉金術士與藥劑師之外,也不會再有人用這類物什。
這說明確有至少一個煉金術士,在這里‘工作’過。但至于是不是那個流浪煉金術士,只能說此刻在他心中,顯然對方嫌疑很大。
只是他有點不明白,對方為什么要主動暴露,并弄出從‘沙之旅舍’奪走因罕茲四型那么大的動靜來。
事實上要不是那檔子事的話,魯伯特公主說不定還沒那么著急從巴爾戈趕回,對方自己暴露行蹤,究竟是所圖為何?是無意之舉,還是有意引魯伯特公主來這個地方?
想及此,他甚至沒心情和帕克計較,只將柜子推了回去,然后回頭向阿貝德問道:
“對了,阿貝德先生,你們在搜索這里時,有沒發現‘沙之旅舍’丟失的那臺因罕茲四型留下的蹤跡?”
阿貝德聽了,對他搖了搖頭。
“以因罕茲四型的體積來說,就算是放在院落之中,也很容易從外面看到。而里面那間大廳,也絕不至于放得下這臺魔導構裝體。”方鸻想了一下,答道。
這時羅昊走了過來,一把從地上拉起帕克。帕帕拉爾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接了一句:“我猜,對方一定是將那構裝體信息化了。”
“得了吧,”羅昊這時答道:“你什么時候聽說主構裝與龍騎士可以信息化,那還要‘滑翼艇’投送干什么?”
帕克被人當面打臉,頓時大為不滿:“你怎么知道沒有?”
羅昊看了看這家伙,譏諷道:“我至少不會被一只馬陸嚇到屁滾尿流。”
“誰屁滾尿流了,”帕帕拉爾人漆黑的眼珠子一轉,馬上轉移話題:“對了,我的杯子呢。”
說罷,便一個人跑了過去。
但沒過多會兒,方鸻便聽到這小胖子沮喪的叫喊聲傳來:“這些該死的混蛋,這些令人發指的殺人兇手,反人類的罪犯,葛朗臺——”末了他才補充了一句:
“這天殺的杯子竟然是鍍銀的!”
方鸻與羅昊互視了一眼,皆無語地搖了搖頭。
不過正是這個時候,羅昊卻彎腰從一地的玻璃碎片之中,撿起一疊羊皮紙來,他將那疊紙抖了一下,抖落上面的玻璃渣子,然后才有些意外地問道:“這是什么?”
方鸻其實也看到了那疊羊皮紙,但上面空無一物。
他想了一下,忽然對對方說道:“給我看看。”
羅昊依言將羊皮紙遞了過來。
方鸻右手拿著羊皮紙,左手從大衣下面拿出一瓶拇指大小的試劑,作為煉金術士,各種基礎魔力試劑與顯影液自然是隨身攜帶的。
他用的這類顯影液,是來自于艾爾芬多議會最新的魔法產物,可以兼用于多種情況之下。他打開塞子,將液體往羊皮紙上一倒,紙張并未因為液體浸潤而變得潮濕,反而像是水銀滾過紙面一樣,試劑流淌而過之后,羊皮紙上果然一行行顯露出文字。
方鸻一看這些文字,眼睛便忍不住一瞇。
“淵海長卷。”
一旁羅昊也低聲說了出來。
方鸻默不作聲地翻了幾頁,才確認這確實是淵海長卷,就和魯伯特公主殿下交給他的是同一批。不過他并未深入,而是看了幾眼之后,便將這些羊皮紙卷起來收了起來。
“奇怪。”這時一旁羅昊又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