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伯特看著面前的報告哭笑不得,纖細修長的手指隨意翻動了一下那幾頁羊皮紙,“所以,最后他們宣稱是塞尼曼的殘黨,襲擊了造船廠,并奪走了‘我們的’一艘船……還對坦斯尼爾的炮臺開了火?”
明亮柔和的陽光,正穿過高大的花窗,落在駝絨的格子地毯上,寬敞的房間內,一張長幾旁,旁邊是煙霧繚繞的香爐,與一叢翠綠的矮棕竹。
兩個人相對而坐。
賽舍爾面上也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其實也說不得開火,長公主殿下,是用的弩炮。”
魯伯特看著報告,念了出來這一段:“據目擊者聲稱,那弩炮的矢彈距離炮臺還有幾百米就掉到云海之中去了。傷亡方面……也只有一個年輕人因為真以為盲從者襲擊,嚇壞了而摔壞了腿?”
賽舍爾點了點頭:“是這樣。”
“給那嚇壞的小伙子一點補償吧。那么考林人怎么說?”
賽舍爾皺起了眉頭,“不管他們信不信,但我們也沒辦法分辨誰是盲從者,艾德團長是拿定了這一點。只是接下來,他們的路可能不會那么好走……”
“考林人會針對的他們嗎?”大公主——不,此刻已經是伊斯塔尼亞長公主的魯伯特問道。
“考林人的目標是希爾薇德小姐,其實他們是不是塞尼曼的殘黨反而并不重要,北邊那位年幼的國王與野心勃勃的宰相大人無論如何都會通緝艾德團長他們。但我的意思是,圣選者那邊……”
魯伯特沉默了下來,指節輕輕敲擊著矮幾。
……
拉瓦莉-伊格-艾默伊本用一只手托著下巴,看著窗外變幻莫測的浮云,她嘆了一口氣,有點百無聊奈地合上了厚厚的歷史書。
貝因的天空總是這么千篇一律,毫無變化,至于那些紅色的山巖,十多年來她也早已看厭倦了。她合上書本,心中忽然有些好奇起博物學者小姐告訴她的北方,那翠綠的山林。
真的有那樣的地方么,有銀沙沙海一樣大的綠洲,那么姬塔小姐他們到了什么地方呢?她還記得自己么,那個討厭的團長有沒有在背后說自己的壞話。
她想,一定是有的。
努爾曼伯爵推門而入,看著自己女兒的背影,笑著嘆了一口氣:“愛努女士今天又向我抱怨了,拉瓦莉。”
伯爵千金回過頭去,看著自己的父親,“哼,那個尖酸刻薄的老女人,她有哪一點比得上姬塔小姐。總之我不想再上她的課了,父親大人。”
“可在這附近,一個好的歷史老師可不好找。”
“父—親—大—人!”
“好好好,我給你換一個。”一貫肅然的伯爵大人也軟化下來,“不過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拉瓦莉,艾德他們可能遇上麻煩了。”
拉瓦莉剛想開口說那人與自己有什么關系,但忽然之間想到姬塔也在其中,不由霍然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什么!?”
努爾曼伯爵口氣嚴肅地說道:“他們惹上了考林人,現在還背上了塞尼曼殘黨之名。”
伯爵千金聽完了他的講述,不可思議道:“他們與塞尼曼有什么關系,這明顯是不想讓我們惹上麻煩才這么做的。”
她焦躁地離開自己的位置,來回走了兩步,看著自己的父親:“父親大人,你得想想辦法!”
努爾曼伯爵無奈,“這事我能有什么辦法?”
“父親——”
努爾曼伯爵拍了拍自己女兒的頭,“好了好了,考林人眼下自顧不暇,長公主殿下會想辦法的。”
他暗地里嘆了一口氣。
“多事之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