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雪地之中,幾只叫不出名字的鳥兒撲騰著翅膀落了下來,讓高大的松柏之上積雪撲簌簌落了一層下來。砂夜抬起頭來看了看四周的森林,顯得有些沉默,心中總有一些不詳的預感。
“他們……”她遲疑了一下問倒:“我是說另一邊的人,昨天去了什么地方?”
“他們去了鎮上。”
“為什么不告訴我?”
兩個傳信的人互相看了看,遲疑著說道:“砂夜小姐,營地里愿意相信他們的人還是很多的。畢竟在您沒來之前……”
“我明白了,”砂夜打斷他們,“不用再說了。”一陣重重的暈眩感襲來,讓她心中的不安變成實質一般。
她咬了一下牙,臉色顯得有些異常蒼白,連續兩天粒米未進,已讓她感到有些嚴重地頭重腳輕。“砂夜小姐,你沒事吧?”兩人看著她的神色,有些擔憂地問道。
砂夜搖了搖頭,吸了一口氣,有些虛浮地向后退了一步,但腳下一軟,竟失去重心向后仰去。
那一刻她仿佛感到整個世界皆在自己的面前沉陷下去,接著是一陣天旋地轉,在旋轉的視角之中,她看到了那兩個人正露出驚慌的神色向自己跑來,他們嘴巴一張一合著,似乎在焦急地喊著她的名字。
可她只聽到一陣嚴重的耳鳴,蓋過了這個世界上的一切聲音,她只感到有人抓住了自己,在大聲呼喚著自己。
可砂夜從來沒感到這么無助過,自己從小到大就是天之驕子,以佼佼的成績進入塔波利斯的青訓營之中,又不費吹灰之力進入公會的上層。與小空相比,她才是那個真正的幸運兒。
要不是公會之后出了那那么多的事情,要不是這一切的一切,她也不會淪落到現在的樣子。可她從來沒后悔過,心中的驕傲讓她絕不會輕易低頭認輸,但在這一刻,她才感到自己的軟弱。
她咬緊了牙關,想要發出一丁點聲音來,可她發現自己一時之間竟連控制自己作出最微小的動作也做不到,只感到整個人不住地向下沉去。
她有些戰栗地閉上了雙眼,無助的淚水一下就滑落了下來,但這時一陣刺痛忽然傳來,才一下子讓她感到自己找回了身體的控制權。砂夜一下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無意識之間咬了一下舌尖,那股仿佛帶著金屬銹蝕味道的腥咸,頃刻之間從口腔之中彌漫開來。
她顧不得疼痛,立刻開口道:
“離開這個地方。”
抓住她的兩個人幾乎是楞了一下才聽清楚這句話來,面面相覷地問道:“砂夜小姐,你說什么?”
“離開……這個……地方,趕……快……”
砂夜無力地搖了搖頭,淚水橫流,鮮血順著嘴角滑落,一字一頓地說道。
一陣尖利的鳴哨音響徹森林上空。
接著另一聲更近的哨聲在靠近營地的方向響起。
森林之中出現了穿著綠色斗篷的身影,那些獵人們從樹上跳了下來,一邊向著營地的方向跑來。他們用力揮動著雙手,向這個方向的人們示警著,大聲呼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