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就在這一天下午,一場罕見的群鴉風暴襲擊了古拉港周邊地區——
鴉群綿延數十里,從古拉港到憲章城,幾乎每一個人都拍到了這數以十萬計的飛禽行軍的畫面。那畫面之中鋪天蓋地的渡鴉,那如同末世降臨一樣的氣息,吸引了所有觀看視頻之人的眼球。
而三點鐘左右,一個更加震撼的消息先是傳遍了北境區板塊,然后在主社區上引起上千萬數量級的關注與討論——根據有關知情人聲稱,北境四鎮——即古拉港北方的奎門斯、阿爾托瑞、寒霜嶺與灰山哨所一起失聯。
尼可波拉斯大軍已至。
而或許是沒有冒險者在那附近,以及灰山嶺一帶的圣殿全部淪陷,竟然一時間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而此時此刻,古拉港連同艾爾帕欣的工匠與冒險者公會,已向邊境地區派遣出一百多支冒險小隊,試圖在第一時間拿回關于四鎮的消息。
但消息還未傳回,恐慌已經蔓延開來,難民潮從古拉港以北一帶出現,人們拖家帶口地離開這些地方,準備前往更南方的艾爾帕欣,甚至是羅戴爾與卡普卡。鴉爪圣殿第一次封閉了道路,但無濟于事,逃難者與圣殿之間的沖突時有發生。
這一突發事件引發的關注是如此之高,以至于人們一時間甚至都忘記了更早一些時候發生在灰鸮鎮的那場動亂,因此更不用說什么弗洛爾之裔四支分艦隊的動向,根本無人關注。
只是人們移開目光只是暫時的,很快關于灰鸮鎮的那場動亂的討論又一次被人為地推到了社區的頂端,只是這一次人們討論的不再是那場戰斗本身。而是鴉爪圣殿大軍已在集結,在北境生死存亡的關頭,原住民與選召者竟然還在互相對峙?
在有心人的引導之下,社區之上的討論很快形成了一個爭端的漩渦,質疑聲紛迭而至,幾乎是一面倒地反對之音。
但正是這個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視頻,卻一下子將整個事件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箱子正默默坐在一截枯木之上。
他抬起頭來,注視著遠處森林的邊際線,握劍的那只手微微有些顫抖著,蒼白幾乎看不見血色。魔劍‘格溫德斯’出劍必要見血,無論是敵人的,還是其主人的——如果渴求沒有得到滿足,魔劍會反噬持劍之人的星輝與生命。
魔劍之名,正恰如其分
他所握著的劍,劍尖垂向地面,而劍刃上的血珠不但沒有往下滴落,反而四周的血正不斷匯聚過來,如同溪流,緩緩漫過雪地,匯于其的腳下。猶如一池血潭,血泉匯聚成線,倒卷入劍尖之中。
旁人看到這一幕皆有些不敢靠近,尤其是箱子一言不發,只黑幽幽的眼神閃爍著點點微光,令人望而生畏。但只有一雙小小的鞋子踩過雪地,立在箱子面前,黛艾爾有點擔憂地看著少年,猶豫好一陣子,才咬了咬下唇開口道:
“艾丹里安-箱先生?”
箱子抬起頭來看著這個小女孩,她的姐姐正站在其身后,那個盲眼的少女一言不發,正用空洞無神的目光注視著他。
箱子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劍,又看了看面前的黛艾爾,他心中略有一絲疑惑,為什么那個人要送自己這把劍?不過他并不打算開口詢問,送了也就送了,現在這把劍已經是他的劍了。
他只默默開口道:“我叫箱子。”
“箱子先生。”盲眼的少女柔聲應了一聲。
箱子沉默了片刻,總覺得這個名字好像也有一點古怪。
但這時砂夜走了過來,將一頁光頁放在他面前:“箱子,你們的團長干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箱子默默看著那光頁上,社區上面密密麻麻的討論與帖子,不過在他看來,也不太明白這為什么叫不得了的大事?‘受贖者’占領了灰鸮鎮,這與他們又有什么關系?
何況就算是團長占領的,占領了也便占領了,那又如何?
他有點疑惑地看著這個古怪的女人。
而一旁的天藍卻拍了一下額頭:“天哪,我才離開了這么一小會兒艾德哥哥就搞出這么大事情來,希爾薇德姐姐她一點也不阻攔的么?!”
砂夜看著兩人,開口道:“我有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