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的有那么多人會操控索林之星么?”
無論是哪一個猜測,都令人無法接受。
只有FOX臉上神色如常,他指著那重放的畫面說道:“你看到了么?他其實并不能控制這么多發條妖精,但三分之二的發條妖精直線下墜之時,另外三分之一的發條妖精在調整方向。只是他切換的間隔非常之短,這證明他對于余量考量異常熟練,發條妖精單一動作的懸停、直航,在他手上都是可以利用技巧。”
“這說來簡單,但要實際運用非常復雜,尤其是這么大規模的控制之下。如果稍一不注意,或者是反應太慢,一部分發條妖精就會遠遠偏離,從而花費你更多的精力去調整。這會讓操縱者陷入一個惡性循環,最終的結果就是所有發條妖精皆亂作一團。”
“你的意思是?”班布里奇問道:“他沒有犯過一次失誤?”
“可能有一些細微的失誤,但他很快調整過來了,無傷大雅。”
FOX又回過頭,問道:“這是什么表演么?”
他有點搞不明白,一個人控制這么多發條妖精的意義何在?上述那些操作,對于他來說當然不算什么,可一般來說——發條妖精之間的對抗,往往發生在工匠團之間。有這個操作水準的高手,怎么可能浪費時間在這上面?
用個偽龍騎士或者主構裝體直接去把對面打得潰不成軍,它不香么?
班布里奇搖了搖頭,他也才是剛剛進入直播間而已,還不清楚發生了什么。
只是下一刻,兩人齊齊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大叫一聲:“Whatthefxxk?”
那畫面之上,一片金紅的光雨,正從天而降。
這是個啥玩意兒?
灰之王腦子里第一次產生了錯亂的感覺。
黑衣工匠的首領重重地后退一步,厚厚的手套上的魔力引路一下子黯淡了下去,魔導爐發出一聲蜂鳴,插在那里的一枚儲法水晶‘咔’一聲裂開一道裂紋。
他臉色微微有點蒼白,甚至帶著手套的手時至此刻還顫抖不已,他顫抖著舉起手來,除下了戴在頭上的風鏡,無力地丟到一邊。因為視野之中已經漆黑一片,再戴著這個東西,實際上已經沒有意義。
他回過頭去,只見身后大半個團隊,幾乎每個人都在做一個同樣的動作。而還有一些人,其實無非只是僵在那里沒動而已。他張了張嘴,喉嚨里有些干巴巴的,竟然發不出聲音來,他從來沒想到,自己所帶領的團隊,竟然會在一個年輕人面前輸得如此之慘。
當然,那只是發條妖精的對抗而已。要是面對面,他自認為自己還有一戰之力,他還有其他構裝,以及幾十年的經驗,可這樣說也無非是挽回一些并不必要的自尊心而已。他心中明白,輸了就是輸了,不論是哪一方面。
但唯一的好消息是,對方似乎真沒有掌握‘索林之星’的真正用法。
“收縮防線吧,放棄一線的斥候們。”
巴德-黑羽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仿佛對這一切并不意外。他手中握著那枚水晶,看著自己手下的工匠、巫師與騎士們,淡淡地開口道:“前線的斥候們復活還有一塔里亞刻左右,他們或許能給我們帶回來一些一線的情報,不過在那之前,離開了這座營地,我們對于外界的感知就等一個盲人。”
他指了一下其他方向:“去準備防守,無論他們打算進攻什么地方。同時派出第二批次的斥候,如果我們無法掌握戰場的主動權,那么我們就用人命換時間。與其他各營地保持聯絡,我需要拿到第一手信息。”
所有人都點了點頭,那個聯盟的官員默然無聲,一時間似乎整個營地都有些沉寂。在這黑夜之中,失去了主動,這意味著接下來他們可能需要被動應戰了。
在山嶺線的這一邊,一共分布著三座灰騎士的營地,從東往西——中央的營地正是他們的主力所在,而左右兩側摩費恩與另一名鴉騎士帶領的軍隊,未必能輕易防得住對方的驟然襲擊。
尤其是在無法預知襲擊會從什么方向上到來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