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參與者正逐漸增加的組群之中,每一個人也安靜下來,互相看了看彼此。
彌雅眨了一下眼睛,眸子里含著一絲微笑,閃爍著點點光芒。
那是——
圣約山的旗幟。
群山之間,灰騎士們默然不語。
峭壁之上,從森林的背后,浮現出了越來越多的旗幟,一面一面,在曦光之下,逐漸連成一片,猶如點點銀焰。
“他們不可能有……那么多人……”費摩恩用沙啞的聲音,對那位大人說道:“那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巴德-黑羽默默按著自己的劍柄,注視著那個方向,但輕輕搖了搖頭。“費摩恩,在我們對面的是一個敏銳的對手。他們沒有在黎明之前選擇離開,意味著他們早已計劃好了一切,因此留給我們的選擇只剩下一個,那就是離開——”
“可是,大人。”
“費摩恩,通向勝利的方法有很多,但失敗往往只有一個原因,”他回過頭,看著這位臉色蒼白的高階騎士,答道:“那就是傲慢,輕視敵人會讓你失去判斷,從而看不到靠近的危險。”
費摩恩低下頭來:“那么大人,我們接下來?”
“向古塔的方向撤退,等待補給抵達,”巴德-黑羽答道:“并把這場戰斗如實地報告上去,我需要德拉貢和血眼的支持。”
費摩恩眼底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光芒:“犯得著這樣么,大人,僅僅是對付這些難民而已,讓另外兩位看守人大人來支援我們,這……這會讓您成為其他人眼中的……笑柄的……”
“我不在意什么笑柄,愚者的譏笑又何須理會,”巴德-黑羽默默注視著那個方向,“我要讓血眼帶著他的雇傭兵團來這個地方,并讓德拉貢看守好憲章城一帶,形勢正在發生變化,與之相比,艾爾帕欣根本不算什么。”
費摩恩沉默了片刻,心中不太明白只是一時的失利,為什么會讓這位素來以謀略聞名的大人嚴肅成這個樣子。
但或許正如外界的傳聞,這位大人有時候謹慎得有些過了頭。不過他當然不敢多言,只又問道:“那么大人,還有什么其他的命令么?”
后者第一次顯得有些猶豫,用指頭輕輕敲擊著劍柄:“或許我們應該分出一些注意力,在灰樹嶺一帶。”
“大人!?”費摩恩有些驚訝地問道。既然他們兵力本就不夠,怎么還能在這時分兵,再說灰樹嶺有什么好值得注意的?那里根本與這場戰爭無關不是么?
但巴德-黑羽默默看了他一眼:
“但愿是我想多了,不過還是要把這個命令執行下去。”
“我相信自己的……”
“……直覺。”
看著那片退去的灰色的旗幟,黑白二色的戰袍,密密麻麻如同螞蟻一樣,也如潮水,正逐漸從山谷之中消逝。
當嗚嗚的號角聲響徹山谷之時,許多人好像才一下子放松了繃緊的神經,忍不住彼此擁抱在一起,歡呼起來。
我們贏了——
天藍抓著姬塔的手,忍不住又笑又叫,搞得博物學者小姐手忙腳亂,連魔導書都落在了地上。她忽然大笑了一聲,一下子把后者抱了起來,轉了一個圈兒,“芙麗、芙麗,”姬塔紅著臉叫道,“快放我下去。”
天藍這才放下頭發散亂的博物學者小姐,后者咬著牙,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