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輕輕一引,十數只構裝體穿過雪松林,向著那個既定的方向飛了過去。在窄視場模式之下,他的反應靈敏至極,集中的注意力令他可以輕松分辨出從任何一個方向出現的障礙物,那十數只的發條妖精就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樣,在重重的樹冠之間飛行著。
白駒過隙知道對手也有這樣一手能力,甚至操控手段還在自己之上,比數量,自己也遠遠落在下風。但這并不代表著他在這場戰斗之中一定會失敗——因為失敗的定義,取決于他要達到的目的。
對于大多數人來說,爭奪第一與第二的虛名永遠顯得那么令人垂涎,但在白駒過隙看來,戰斗工匠也只不過是戰場之上的一個部分。他們要完成的并不是戰勝對手的戰斗工匠,而是達成自己在這場戰斗之中既定的戰術目的。
過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因此當第一只發條妖精從他的視野之中暗下去的時候,白駒過隙就明白,自己已經抓住了對手的尾巴。
他放出了第二批發條妖精,只有四只而已,但同一時間,他讓另一邊的發條妖精停了下來,在地圖上標記出自己受攻擊的位置,并密切地注視著那個方向發生的一切。
有那么一個瞬間,他忽然之間右手微微一動,一只發條妖精驟然之間離開了自己原本懸停的位置,向森林深處飛去。
而在這個戰場的另一邊,方鸻正微微一怔。
有點意思——
他心中不由自主閃過了這個想法,他看到那道暗紅的光束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但并未穿透對方的發條妖精,而是在那里的雪松樹干之上留下了一個金色的灼痕。
這還是他少有地攻擊落空。
這讓他不由想起在許久之前,在伊斯塔尼亞那處走私者的港口之外,與那個盲從者的戰斗工匠纏斗時的情形,眼下的這個戰斗工匠,至少也有對方的水平。
而且其操作手法,讓他產生了一絲熟悉的感覺,他默默感受著這種熟悉感,心底的記憶一一浮現,漸漸重合,時間好像回溯到了多里芬發生的一切之前,在精靈遺跡之中的那一夜。
他當時也和一個來自于杰弗利特紅衣隊的戰斗工匠交過手,兩者的操作手法幾乎如出一轍,只有一些細微的不同。他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過來,自己是遇上了什么樣的對手。
“杰弗利特紅衣隊的人,”方鸻忍不住挑了挑眉頭,不是冤家不聚頭,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樣一個時間點上,遇上老對手。他微微將‘災星’們收回來了一些。
對方的舉動讓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對方背對著自己的發條妖精是怎么察覺到來自于背后的攻擊的?他立刻敏感地意識到了這一點——監視網。
他用自己的發條妖精在森林之中搭建了一張‘監事網’,將每一只發條妖精都納入一個連鎖的視覺網絡之中,確保它們彼此可以看到對方的視野盲區。
對方這樣的舉動顯然并不是為了發現他們的‘蹤跡’,而是為了察覺到他的發條妖精發起攻擊的‘軌跡’。
對方的目的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