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水晶上的畫面消失,每個人一時間皆顯得有些安靜。他們面對著冷冰冰的屏幕,仿佛隔著一個虛擬的世界,有心想要說一些什么,可又不知應當如何開口。
在談判雙方關上交流的大門的那一剎那,人們心中或已明白,一場大戰已然來臨。雖然那可能難以說得上是‘大’,因為參戰的一方相對于另一方來說,就像是面對著龐然物的微渺塵埃。
哪怕是弗洛爾之裔最堅定的反對者,此刻也難以僥存一線希望,認為七海旅團這只小船還可以在這片風暴的中心硬挺過去,更不用說能有什么亮眼的表現。
人們又何嘗看不出來,弗洛爾之裔已下定了決心。
它們甚至可以不在意臉面,也要用盡一切手段將這個小小的團隊扼殺在萌芽的狀態,人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Loofah與她團隊的經歷,或許正是這位孤狼小姐的事跡,讓這些大公會下定決心不讓歷史重演。
這或許是七海旅團的不幸,但也可以說是一種榮幸,因為艾塔黎亞的歷史上又有幾個他們這樣的小團體,可以得到一個超級力量的正面回應?
而至于擺在七海旅團面前的結果是什么。
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其實已不言而喻——
直播的畫面此刻轉到了格林納爾上的一個‘機位’上,拍攝人員用高超的手法將整個航行于云海之上的艦隊攝入畫面內,這里沒有風雪,也沒有冰冷的雨水,只有一層淡淡的星光照耀在云層的上方,而艦隊靜靜地行駛于云海之上,相對于畫面近乎靜止,形成一幅安靜的圖卷。
但圖卷之中展現出的卻是一種靜然的威勢——近處是血鸚鵡號與鰳魚號,遠處是暴怒號的影子,再遠一些是十多艘巡洋艦。
在眾船拱衛之下,是赤紅皇后號高聳的巨影,那里桅桿如林,只有一片正在徐徐展開的銀色帆影。
雖然畫面至靜,但卻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撲面而至。
而相對于BBK與弗洛爾之裔的粉絲的熱情高漲來說,在對立一面的觀眾則一片安靜。
或許這就是公會同盟的實力。
想想看昔日在圣約山的那次失敗,真的只是由于對手不可告人的手段,與內奸的出賣么?那會不會也是一種早已注定的必然,自由選召者們就算團結在一起,但豈又能拿出這樣的實力?
一個時代會不會注定已經過去了?他們對于往日的追緬,不過是一種美好的情懷。
人們所曾懷念的那些昔日的榮光,真的不只是一個片面的寫照么?
而此刻那些巨艦的影子,深深地刻入了每一個注視之人的心底,如同一個鋼印,刻下了公會同盟堅不可摧的印象。
他們禁不住會去思考,或許公會體系真是無法阻擋的歷史的車輪,在組織的效率上,已遠勝于前者。人們默然不語,不知應當用什么樣的表述來找回自己失卻的回憶,就像是心中固有所相信的東西,一下子空了一塊。
而那正是弗洛爾之裔想要在這一次直播之中,達到的目的。
流浪的馬兒是自己就是新聞傳播學出身,算是傳統的媒體人,只是沒有進入體制內,當然能一眼看出弗洛爾之裔潛藏的把戲。
但他卻沒有心情去說些什么,因為看出了又能如何呢?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弗洛爾之裔甚至都不屑于與人爭辯,它只是將自己所擁有的力量一一展示出來,便足以令質疑者失聲。
修長的手指放在光學鍵盤上,一時也失去了言語的意愿。他微微屈起指節,心中幻想著七海旅團的幾個年輕人,能和之前一樣創造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