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怎么這么靜?”
埃爾弗-耶茲-倫納德忽然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屋子里除了他之外,只有一個被安排來照顧他日常起居的僧侶。后者正點燃了黃銅掛爐之中安神的熏香,合上蓋子,才回過身來,輕聲答道:
“大人,想必又是晚禱的時間了。”
埃爾弗揉了揉眉心,這才想起這檔子事來。他心想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是不是有些過于緊張了,竟然忘了這么重要的事情,一邊合上手中書脊上用金線描繪著《北伊文林斯考略》的書卷,開口道:“你去準備一下,我也要進行晚禱。”
“好的,大人。”
僧侶向他微微一躬身,放下手邊的活兒,轉身退出了房間。
……
右側大殿中,‘灰哨’布萊克博與幾個受贖者正試圖從那些被俘虜的僧侶口中撬出點有用的信息來,但可惜所得不多。這些僧侶只知自己受命在這里看照一位來自北邊的‘客人’,但他們都被勒令不得與那位‘客人’直接接觸,因此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按這些僧侶的說法,只有少數幾個人可以進入那位‘客人’所在的房間之中,但看來他們的運氣很差,那幾個僧侶都在先前的戰斗里倒在了血泊中。
布萊克博當然半個字也不信這些圣殿的人所說的,在他看來這些人就是邪惡的化身,狡詐的黑暗信徒,滿口謊言,毫無信譽之輩。
他將刀刃架在這些僧侶的脖子上,正考慮要不要殺雞儆猴,但又有些猶豫——在他看來那個少年有些過于富有正義感,他雖然與他們一樣把圣殿的人視作敵人,但不一定見得慣對這些毫無抵抗力的人動手。
而正是這個時候,布萊克博看到那個叫做紅葉的少女急匆匆從右側大殿的方向走了出來,低聲對他們說道:“又有人出來了。”
“抓住了?”克威德迎了上去,走了幾步,用低沉的語氣向對方詢問道。
紅葉看了看他們,點了點頭:“艾德他讓你們過去看看。”
……
那個從房間之中走出的僧侶幾乎剛一出門就落到了夜鶯小姐手上。
黑暗中悄無聲息地橫過一把匕首,用冰冷的刃鋒壓上了前者的頸項,接下來一個壓抑過后的、低沉的嗓音、像是蟲子爬過樹葉,在他耳邊沙沙地說道: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對方打了一個寒戰,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下意識張口欲喊。但一只手已捂住他的嘴巴,接下來脖子上的壓迫感消失了,但他小腹馬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
僧侶痛苦得像是一只蝦子一樣弓起腰,不過被掩住的嘴巴讓他低沉的聲音聲一點也沒傳得出去。
方鸻看到愛麗莎拖著那個半死不活的僧侶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夜鶯小姐臉上掛著一種慵懶的神態,仿佛只辦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并將那僧侶往地上一丟。后者悶哼一聲,一臉痛苦之色地抬起頭來看著兩人,但嘴上用布條扎得嚴嚴實實,也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方鸻向愛麗莎丟過去一個贊賞的眼神。
“干得不錯。”他稱贊道,每每在這種時候,才顯示出這位雙胞胎姐姐的可靠來。
不過愛麗莎只有點兒玩味地看了看這邊,忽然有些促狹地一笑:“那么這算是團長大人的單獨稱贊么?”
“當然。”方鸻一愣,心想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