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示威’?”蘇長風默默地注視著畫面,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你沒猜錯,這本來就是他們的意圖。”
“弗洛爾之裔?”
蘇長風回過頭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不,是‘他們’。這場直播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這個目的,他們要向我們展示,一個已經落下帷幕的時代,他們要親手揭開這一場大戲的舞臺,向我們示威,讓我們動搖,或者說——畏懼。”
流浪的馬兒感到一種不明所以的毛骨悚然從背后升起,他用舌尖抵著自己的牙齦,感到口腔微微有些發干:“讓我們……動搖?”
為什么?
他們又是誰,超競技聯盟,還是那些潛藏于更深幕后的存在?
鴉爪圣殿,黑暗信徒?
前后的毫無邏輯讓他無法進行行之有效的分析,流浪的馬兒感到自己正在涉及一些自己本不該涉及的秘密,可蘇長風看起來并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但為什么要與他說這些,這讓流浪的馬兒感到一種如影隨形的不安。
“……可是,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蘇長風看著他問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為什么。”
“……你們剛才……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一切,關于鴉爪圣殿的謀劃,那段錄音之中的陰謀。弗洛爾之裔,超競技聯盟……”
流浪的馬兒看著這些穿著黑色的大衣,面容肅正的軍人們,雖然明知道有一些是自己不該問的,可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可是,為什么要等到……這個時候?”
他還是有一些話未說出口。
為什么,要等到一切都為時已晚的時刻。
“我們從很早之前就開始著手調查這一切,大約是從兩三年前吧,在龍火公會之前,然后是聽雨者,那之后類似的信息就多了起來,”蘇長風答道:“我們暗地里培養了一些非我們的人,就像是小鸻這樣的人,他們不屬于我們的體系,但卻不容易引起外人懷疑。”
“小鸻?”
“就是艾德,”蘇長風怔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怎么脫口而出這個稱呼,對方并不唯一,但他唯獨對這一個印象深刻。或許是因為自己女兒的原因,他心想。
“是的,有很多這樣的團隊,小鸻也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不過你應該對他們很熟悉了吧,我知道你一直在關注他們。”
流浪的馬兒皺著眉頭點了一下頭。
“所以,”他輕聲開口道:“你們并不是毫無準備的。”
“我們的任務是保證星門港的絕對安全,”蘇長風答道:“我們是軍人,服從命令是我們的天職。在保證這一前提下,我們才會采取一切手段,而在星門的另一邊,那里并非我們的主場——
何況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不是毫無掣肘的,因此我們必須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才能確保萬無一失地出手。而一旦出手,我們就必須保證達成一切預定目的,決不能留下任何后患——而這個時機,有時候往往在你們看起來最為危險的時刻到來。”
“你們是說……”
蘇長風輕輕頷首:“鹿死誰手還未可得知,松懈往往發生在最接近勝利的那一刻,他們以為自己藏身于暗處,我們又何嘗不是?”
他再一次回過頭來,用有些平靜的目光看著面前的流浪馬兒::“其實既然你已經確定了要當聯絡人,那么有一些東西我們也可以提前告訴你了,至于你的情況我們早已調查過了,政審也是合格的。”
“等等,你們調查過我?”流浪的馬兒有些驚訝。
他驚訝的倒不是自己被調查的事實,那是星門港,星門自從上個世紀開始就是人類探空工程的核心之中的核心,軍方要掌握他一個小小主播的信息豈不是手到擒來?
可問題在于,軍方為什么會調查他一個小小的主播呢?
“你可能不清楚,一年多之前,星門發生了一件大事,”蘇長風緩緩答道:“有幾位選召者,消失在了星門的另一邊,再也沒回來過。他們是正式的選召者,而非偷渡客,而我們利用現有技術下的星輝物對其定位,但也失去了其所有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