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能當總兵的人,不至于像下面這倆蠢材。
鄭伯爺微微歪著頭,
看著羅陵,
伸手,
指著他,
手指向下,勾了勾,
輕聲道:
“跪下。”
羅陵站在那兒,沒動。
鄭伯爺就這么看著他,等著。
帳篷內的氣氛,壓抑了下來。
但真正承受壓力的,其實不是鄭伯爺和羅陵,而是一圈剛剛被鄭伯爺喊進來的屬于靖南王的親衛。
終于,
兩個親衛上前,分別伸手按在了羅陵肩膀上。
“羅將軍,請跪。”
羅陵不理會這兩個親衛的示意,而是繼續站著。
當即,兩個親衛對視一眼,開始同時發力下壓。
但羅陵就這么撐著,依舊不跪。
兩個親衛猶豫了一下,沒敢去踹羅陵的膝蓋。
“平野伯爺,本將,憑什么要向你跪!”
羅陵低吼道,
“王爺不在這里,除了天子欽差,我羅陵,并不覺得自己需要向誰下跪!
除非,
你現在將王爺的虎符和王印拿出來,放在我面前,否則………”
鄭伯爺的眼角余光,掃了一眼桌案下的一個暗格里。
其實,虎符和王印,就在那兒。
批折子,需要用印,所以就留下了。
至于虎符,
靖南王調兵,不用虎符。
鄭伯爺現在可以將這兩樣拿出來,但,他卻不想拿。
扯虎皮借勢,借得太直接了,就真的只是風吹過來,風,又吹走了。
這是一門學問,一門將風留下,至少,留下一部分在自己身上的學問。
鄭伯爺伸手,指了指地上先前被自己踹下去散落一地的折子,
道:
“這些,是什么?羅將軍追隨王爺十余年,不會不知道王爺用兵的習慣吧,不會不知道,這些,是什么吧?”
鄭凡的聲音,陡然提高:
“這段時間以來,本伯暫代王爺批閱這些折子,處理軍中事宜,你,不知道?”
說著,
鄭凡雙臂撐開,架在自己身后的椅背上,
道:
“別揣著明白當糊涂,都是自家人,你硬要拆解規矩,可以,硬要本伯拿出虎符王印放在你面前,也可以。
你可以站著,繼續站著,呵呵呵………”
鄭伯爺的目光忽然變得鋒銳起來,看向周圍一眾靖南王親衛,
“本伯就坐在這兒,王爺讓本伯坐在這兒處理軍務,那本伯處理軍務事宜,就是王命!
羅將軍官兒做大了,
威風起來了,
擺起譜來了,
他已經忘記了,
靖南軍中,
第一條鐵律是什么了,
你們呢,
是不是也忘記了?”
鄭伯爺當即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