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信了呀,信了剛剛五殿下所說的話,他,真的讓我感動,也讓我佩服。”
“是,那位皇子,曬得可真是黑啊。”
茍莫離是見過五殿下的,畢竟出京路上在一個車隊里。
原本,那位五殿下是白胖白胖的;
茍莫離曾聽瞎子調侃過,什么技術宅,什么高達。
但現在,
人瘦了,還黑了,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但我的人生經歷告訴我,有些時候,有些人,喜歡將自己真正要說的話,放在背面。我不是很喜歡這種人,和這種人說話,會很累。”
“是的,屬下我也一直很討厭這種人,總覺得這種人很不是………”
“因為我自己就是這種人。”
“………”茍莫離。
鄭伯爺目光向前方眺望,
緩緩道;
“他剛剛說的話,如果從背面看的話,有兩層意思。”
鄭伯爺豎起一根手指:
“一層,是他是比較樸實聽話的,他很乖巧,他也很接地氣,他和姬老六以及太子那兩位不一樣,他更好控制。”
鄭伯爺豎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層,他會一直留在這里,留在晉東,如果有需要,想師出有名,可以到這里,來抓他。”
茍莫離笑道;“龍生九子,沒一個簡單的。”
顯然,茍莫離已經默認了這一說法,因為在野人王的世界里,天空,本就是黑色的。
鄭伯爺深吸一口氣,
道:
“如果,他想傳達的,真的是背面這一層意思的話,我還真有些,呵呵,受寵若驚。”
茍莫離則開口道:
“伯爺,那位五殿下不是對您說的。”
“哦?”
“他是對伐楚大勝后的您說的。”
“這話說得,有水平。”
“其實伯爺您早智珠在握,心里跟明鏡一樣,無非是在考究屬下罷了。”
鄭伯爺搖搖頭,
道:
“你瞧瞧你,老毛病又犯了,我剛剛,是真的被他感動了一下,再說了,我自己幾斤幾兩還不清楚,我有什么資格腆著臉說來考究你?”
茍莫離忙后退一步,拱手行禮道:
“但,這正是伯爺您最厲害的地方啊。”
………
過江,星夜疾馳。
上一次,鄭伯爺曾引兵入穎都,這一次,不用那般夸張,且還得刻意低調。
雖說一支兵馬忽然從前線撤回到望江江畔,肯定瞞不住有心人的耳目。
但看見一支兵馬回來,和看見自己這個平野伯回來,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
且自己這次帶回來的,有野人,有一部分自己本部,其余的,都是其他各部湊出來的兵馬,還刻意做了一些遮掩,就是有楚國探子,想要短時間內查明這是哪家的兵馬也得費不少功夫。
因為提前打過招呼的關系,所以鄭伯爺領著親衛在穎都成為就被毛明才的人接應到了,而后直入城內太守府。
上次穎都之行后,
鄭伯爺和毛太守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毛明才的名字,已經列在了雪海關逢年過節的禮單上了,禮多人不怪不是。
雖然靖南王不喜鄭伯爺這種行事作風,但鄭伯爺還是覺得,惠而不費的事兒,該拉,還是拉拉。
太守府外圍,有一眾巡城司士卒把手,府內的傭人,全部外放了出去。
鄭伯爺是從后門進來的,來到后宅偏廳后,發現毛明才和孫有道已經在這里等著自己了。
“哈哈哈,國之干將歸來,老夫大喜啊,哈哈哈哈哈。”
毛明才笑得很開心。
他其實事先并不知道這一則軍事計劃;
但他作為穎都的太守,河工的事怎么可能不經他的手?
前方大戰,后方修河,他怎能不生疑竇?
但他不敢問,
靖南王秘密軍令條子在這里,外加燕皇的密旨也在這里。
毛明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所以認真做著自己該做的事。
一旁的孫有道,以晉人太傅的身份主持后勤運轉,在這件事上,其實同理。
不過,就在前幾日,靖南王新的一則軍令到來,軍令很簡短,卻已經足以讓毛明才一窺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