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繁忙擁擠的碼頭,很快被清理開了一大片開闊地。
因為,
你可以嘲笑屈氏青鸞軍主力覆滅元氣大傷,也可以嘲笑人被那燕國平野伯搶走公主戴了頂大綠帽子;
但你不得不承認的是,屈氏乃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它,依舊是大楚頂尖大貴族之一。
沒人敢當面去頂撞它或者怠慢它,這,就是大貴族的底蘊和威懾力。
游歌班的人馬上上前湊到了碼頭上,開始跳舞歌唱,韻律整齊,賞心悅目。
這是楚地的傳統,遠道而來的客人接受祈福。
且被祈福的人,還會送上賞錢,多少不論。
先前,每一次有大規模的船隊過來,游歌班都是這般表現的。
再者,現在來的是屈氏的船隊,領軍的,應該是屈氏核心大人物,游歌班的人清楚地知道自家班主想要的是什么,若是能夠結交到屈氏大人物,自家班主的愿望就能更快實現了。
不得不說,那位私生子在調教手下方面,有著一種驚人的天賦,能讓手下人設身處地地為他去著想。
“哐!”
“哐!”
碼頭,很大,可以同時停靠好幾艘船。
船上,屈氏的旗幟隨風飄揚。
緊接著,
一批身著青色甲胄的戰卒排著整齊的隊列從甲板上走了下來。
在后頭,
一名身著白衣的劍客緩緩走下,在其身后,下來一個身著金甲的年輕將軍。
“碼頭轉運官王植,見過貴人!”
王植直接對著那名金甲將領跪了下來。
他這一跪,身邊的一眾碼頭兵丁也都跪了下來。
楚國等級森嚴,尤其是大貴族,擁有著極高的特權。
游歌班主動圍攏過來,開始歡慶。
鄭伯爺扭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劍圣,道:“看來,他們很歡迎咱們,有沒有一種喜迎王師的意思?”
劍圣搖搖頭,
其實,
他也是有些無語的。
原本以為下船后就將面臨一場血戰,誰知道,竟然會是這種情況。
這時,其他船上的甲板也放了下來,一眾身著黑色甲胄的燕軍士卒以及身著雜亂甲胄的野人勇士沖下了甲板。
碼頭周圍的民夫們對此十分詫異,但他們還是沒有聯想到那個可能。
就連王植,在看見那些純黑甲胄和雜亂甲胄士卒紛紛下船時,也只是多看了幾眼,心里則尋思著是不是屈氏元氣大傷后,連統一甲胄樣式都無法做到了?
下船的士卒越來越多,他們開始擴散出去,緩緩列陣。
而在船上,一排排弓弩手也已經就位,張弓搭箭。
一種迥然的肅殺氛圍,開始彌漫而出。
梁程在此時走到鄭伯爺身邊,開口道;“可以開始了。”
打了很久仗的梁程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你可以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從容列陣,而原本應該對抗阻擊你的敵人,卻跪在你的面前,他們的國民,則帶著敬畏的情緒圍攏在這里看著熱鬧。
“有把握么?”鄭伯爺問道。
“問題不大了。”
肉眼可見,遠處荊城的大門,還大開著。
楚人不是懈怠了,而是在荊城北面,有好幾只兵馬駐扎著,而若是燕軍企圖從鎮南關一側突入進來的話,鎮南關會燃起烽火來示警。
這一戰,對于梁程來說,真的是有些……侮辱人了。
鄭伯爺點點頭,道:
“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