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還出現了極為詭異的一幕,和此時雙方對壘推到鎮南關一線的緊張氛圍不同,燕軍在軍寨后方,開始了一場場的會操。
所謂會操,其實也就是練兵。
伐楚大軍中,鎮北軍一脈和靖南軍一脈,那素質自是不用多提,但其他兵馬,就有些參差不齊了。
在靖南王的王旗下,燕軍各部開始嚴格的按照原本靖南軍的要求開始操練,練的,也不再是燕軍的軟肋攻城,而是騎兵野戰布陣,沖鋒,交叉,迂回,等等細節上的戰術。
對于其他兵馬而言,有靖南軍作為藍本的表現在前頭,他們這些士卒訓練時,等于就有了一個參照物,而且大軍之中的氛圍本就是誰都不服誰,這種勁頭上來后,士卒們參與訓練想要在下一輪會操中提升名次的主觀能動性就更強了。
也因此,會操的效果也的確非常之好。
這一舉動,是外人所無法理解的。
國戰開啟,已經打了這么久了,燕人都已經將鎮南關以北的軍寨軍堡都要拔掉了,不趁勢對鎮南關發動進攻而停留在那里開始練兵,白白每天消耗大量的軍需,換做其他國家的大帥敢這么做,估計馬上就會被冠以怠戰和居心叵測的罪名。
但靖南王在軍中的威嚴實在是太高,自開戰之后,燕皇唯一發出的旨意,還是口諭,所以,燕廷上下,無人敢置喙于其抉擇。
磨刀不誤砍柴工,這話誰都會說,但還真沒人敢在數十萬敵軍的眼皮子底下,安神老在地磨刀。
一場會操結束,排出了名次,分下了獎賞。
諸將齊聚王帳之中,等待著靖南王每次會操之后的例行點評。
終于,
靖南王走入王帳。
“參見王爺!”
“參見王爺!”
眾將拜見。
靖南王走到帥座前,目光,掃過全場,
道:
“楚人的糧道,已經被斷了。”
眾將一時嘩然。
隨即,
很多人都想到一個人,一個在第二輪戰役中,自始至終都未曾露面的那位。
然后,大家臉上都露出了激動之色;
因為在場的所有將領都清楚,眼前那數十萬楚軍,一旦被截斷了糧道將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們就算是繼續守著那堅城硬寨,也將陷入萎靡和惶恐不安。
意味著戰場局勢,將發生質的變化!
“傳本王軍令,各部厲兵秣馬,準備好隨身糧草,等待本王起兵之軍令,昔日,本王在望江邊的玉盤城圍了楚人的四萬青鸞軍,這一次,本王想帶著你們,再圍一個大的。”
“末將領命!”
“末將領命!”
“李富勝留下,余等,都去做準備吧。”
眾將紛紛離開了王帳,快馬流星地回各自部隊里去招呼。
王帳內,
李富勝湊上前,問稟道:
“王爺,有何吩咐?”
“李富勝,你部要做好長途奔襲的準備,到時候大軍出動時,你就負責直撲荊城。”
“王爺,可是鄭凡那小子來信說情況危急?”
李富勝是真的關心鄭凡的。
靖南王搖搖頭,道:“自他率軍乘船入楚后,本王就未曾再收到他的任何訊息了。”
戰場跨度太大,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也有極長的滯后性,更別提現在鎮南關這塊區域,楚人可謂嚴防死守,尋常的傳信兵,近乎無法通行。
李富勝忙問道:“那王爺怎知鄭凡他已經拿下了荊城?焚掉了楚人儲存的糧草?”
面對李富勝的問詢,
靖南王只是很隨意地回應道:
“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