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鄭伯爺一個人。
其余人,上至魔王們下至士卒們,可從未少過忙活,大家伙作為一支孤軍深入,自然得分外小心翼翼。
而最忙活的一位,不是別人,正是茍莫離。
梁程留在了荊城那兒用四千騎兵和楚軍打游擊,瞎子又留守雪海關,鄭伯爺擅長騎兵作戰,但其他方面,尤其是現在這個局面,其實是他的弱勢。
攝政王在城內,想吃又吃不到,外頭,不斷的有猛虎經過,時不時地瞥你一眼,卻沒有真的撲過來。
戰場態勢,不說整體,單說這一部,其實真的很差了。
而在這種環境下逆風翻盤,其實是野人王最為擅長的事,早年在雪原起事時,從面對雪原其他部族再之后面對司徒家的軍隊以及最后面對燕軍時,他其實一直都在不利的環境劣勢的局面下去不斷地進行翻盤。
所以,鄭伯爺也樂得將此時這支軍隊名義上的“指揮權”,先交給了野人王,就連金術可,都得暫時聽野人王的調派。
而這時,
野人王快步走了過來,他的頭發有些雜亂,眼窩子也有些凹陷,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憔悴,但目光里,卻依舊閃爍著神采。
被囚禁在雪海關那么久,再以半囚徒的身份陪著去了一趟燕京,再鼓動自己麾下野人去送死賺得地位;
這一次,
野人王終于在據羊城下重新找回了當年的感覺!
像是一頭野狼一般,去窺覷去觀察自己的敵人,去找到他們的破綻,然后猛地撲上去,撕咬住它的脖頸,讓其窒息,讓其流血,最后,讓其死亡!
“伯爺。”
鄭伯爺點點頭,道:“到了么?”
“到了。”
鄭伯爺有些欣慰地點點頭,道;“到了就好。”
到的,是屈氏的青鸞軍。
范家反了,
事實上,
當燕軍水師從范家勢力范圍內入渭河再東進時,范家根本就無法再隱藏身份了。
范正文領著范家一家老小,外加范家勢力的兵馬,提早地撤出城,入了蒙山,以此躲避來自屈氏的傾軋。
屈氏確實是沒功夫在此時和范家在蒙山里玩躲貓貓游戲,他們有正事要做,所以,在屠了范氏早先所在的小城后,即刻整頓了青鸞軍,伙同楚國水師一道,東進追逐燕人的水師。
追到一半,旨意和軍情一起到來,他們的任務,變成了勤王,大楚攝政王陛下,被燕人,圍困在了據羊城內。
所以,屈氏和楚國水師沒有在荊城那里停留,幫助一支楚軍過了渭河后,馬上順著渭河繼續前進,追逐那支膽敢冒犯大楚天顏的燕軍。
而鄭伯爺這支軍隊呢,
孤軍,也確實是孤軍,哪怕探子們很努力了,三兒帶著自己手下更是不停地在四周刺探,但依舊無法掩蓋在大局上還是兩眼一抹黑的局面。
整個這一塊區域的戰場,除了據羊城這一塊是亮著的,其他區域,應該全都是戰爭迷霧。
但,
唯獨還有一個閃光點,
它在移動,
它在前進,
它到了哪里,幾時將到下一處地方,鄭伯爺這里,全都可以預算到。
正是那支青鸞軍!
有錢能使鬼推磨,如果說范家前代先人所做的,只是出于一個商賈世家維系自己存在和繁衍的本能行為的話,那么,自范正文娶了閔氏也就是小六子小姨那一天起,甚至更早之前,范正文已經在為今日反出大楚做準備了。
在看見燕軍勢如破竹地滅晉吞并三晉之地后,范正文近乎是發了瘋一樣,將手頭一切資本,都投入到了這場大賭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