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爺您看,自青灘至大河鎮,這一塊區域是一個扇面,等楚軍繼續向南推進時,咱們就相當于擠進了其中軍和右路軍的空檔處。
這里,相當于是一個人的心胸口,只要這一刀捅成了,局面,就能頃刻被翻轉。”
“但同時,這里也最危險,一旦被楚人發現了我們的位置,我們馬上會面對來自楚人右路軍和中軍的夾擊之中。
同時,大河鎮的那一支左路軍,既然屈培駱將其單獨放出來當一只誘餌,肯定也做了一定的布置,關鍵時刻,也是能拿來一用的,且在看咱們陷入頹勢之后,那些原本搖擺不定的,甚至是‘投誠’書都給過來的,說不得,會比其他人打得更狠;
屈培駱完全可以用這支左路軍,在右路軍和中軍對咱們完成夾擊后,對咱們的后路,進行包抄。
到時候,咱們就真的是插翅難逃了。”
畢竟,如果是以前,燕軍以騎兵為主,突圍的方式就有很多,也能很從容,但現在,鄭伯爺麾下的騎兵,只能拿來當哨騎用用,不出意外的話,都沒屈培駱那邊的騎兵多。
習慣了騎兵作戰方式的鄭伯爺,在面對此時的局面時,難免會有些節奏感上的不適應。
“伯爺………”茍莫離面露難色。
“有話就說,這會兒了,你藏著掖著有意思?”
“這不是戰場謀劃上的話。”
“照說。”鄭伯爺笑了笑,“咱們,其實最喜歡的就是在做正事時說那些無關緊要的話。”
一邊一直閉目養神的劍圣聞言,微微頷首。
他早發現了,
也早習慣了。
比如,在做最后一輪沖鋒時,鄭伯爺會問身邊的四娘晚上吃面的話做什么澆頭?
而薛三和樊力,則會很認真地為選擇哪個澆頭而爭論起來。
茍莫離點點頭,
道;
“還請主上,給狗子我這次機會,狗子我最擅長的,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翻盤,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在那里,咱們才能有機會一刀給他血放干!”
鄭伯爺聞言,微微皺眉。
茍莫離盯著鄭伯爺的臉色,抿著嘴唇。
鄭伯爺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
伸手,
朝著北面指了指,
道:
“我相信,對面的那位屈培駱,他應該知道我想踩死他,雖然是我搶了他媳婦兒,雖然是我讓他在天下人面前出了大丑,但不知怎么的,再碰到他時,我還是忍不住想上去踩他一腳。
他真的很可憐,但本伯是真的忍不住。
可能,
他就是欠踩吧。”
茍莫離點頭。
“成,你來指揮,我只問,但不會更改你的命令,我的要求就一個,給本伯,再踩他一次,將他的臉,給本伯踩到這青灘的泥漿里!”
“伯爺放心,屬下必然做到!”
隨即,
野人王對著鄭伯爺身邊的親衛道:
“傳伯爺軍令,命我方人馬收縮,不要和楚人接觸。”
親衛看了一眼鄭伯爺,見鄭伯爺點了點頭,這才應“喏”。
命令下達后,
茍莫離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道:
“屬下好歹折騰了大半輩子,贏不了伯爺您,那是沒辦法,但一個小小屈氏嫡子,怎么可能會玩得過咱?
天色,已快入黃昏了,他會急躁的,他會開始懷疑,咱們是不是真的一改常態,拍拍屁股走了。”
………
“燕人,真的走了?”
一隊隊傳信兵回來,不斷地告知著屈培駱來自戰場上的情況。
而戰場的情況其實就是……………沒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