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做夢一樣。
“你很想,本王死?”
“沒,就是我覺得,王爺您可能想故意找死。”
“本王給了它機會,但它還是沒能殺了本王。”
“………”鄭凡。
“這場大火,郢都,得被毀了。”田無鏡說道。
“這倒是省了咱的事兒了,不過,屬下覺得,這可能是攝政王故意的。”
“他想另起爐灶,我們想早早地將戰事了結,各取所需罷了。”
“我那大舅哥,是個有主意也有本事的,可能十年二十年后,他就能締造出一個新的楚國,一般來說,中興之主自帶中興格局,王爺你可得保重好身子,少不得日后還得您繼續出來撐臺面。”
“十年,二十年?”
“人,總得給自己一個信念,活下去。”鄭凡說道。
一場大夢,
一場大火,
且還趁著你身體看似沒什么大礙卻虛弱至極的機會,
很多話,就可以說開了。
“郢都被毀,楚人比我們更打不下去,這場仗,何時收尾,主動權在我們手里,年堯大軍不可能北上,只能硬著頭皮選擇南下穩定局面。
鎮南關,可不攻而破。
有你守著鎮南關,
你這大舅哥,翻不起什么浪花。”
沒人比田無鏡更清楚鄭凡的能力。
世人都以為平野伯是在他靖南王的看重下才能屢立戰功成長起來的,
但實則平野伯的很多軍功,完全是靖南王放任之下的神來之筆。
都說燕國南侯,用兵如神,且實力恐怖;
但燕國的平野伯,在治理地方和軍事上,也都是可稱精絕。
最重要的是,
他很自私。
一個有極強能力且無比自私的人,坐鎮鎮南關,坐鎮晉東,楚國,以及那位攝政王,絕對會無比難受。
尋常武夫,再能打仗,坐鎮這塊近乎被打爛的晉東地盤,也很難發揮出太大的作用。
唯獨平野伯,有擅長沙漠上養魚的能力;
他在,
晉東可安。
這是靖南王在開戰之前,就做下的規劃。
這一仗,打完,這里,他早就挑選好了誰來駐守。
甚至,在這一點上,他已經和朝廷里的那位達成了共識。
也因此,
才有楚國公主熊麗箐入京受封,鄭凡成為正兒八經的駙馬爺,這是在名義上,對楚地的影響進行官方蓋章;
才有成國大將軍的封號,這是在實際上,為日后主政晉東之地,在晉東這塊區域,開府建牙的鋪墊。
上位者之所以為“上”,因為他們站得高,他們看得遠。
從伐楚一開始,靖南王就近乎是押著平野伯去打首功,打戰績,將原本溢出的聲望,徹底鞏固和推高。
為封侯封疆造勢,讓各方面,都無話可說,心服口服。
但對于這些,
鄭伯爺自然是想要的,
因為曾在北封郡待過的原因,
所以鄭伯爺很早就想擁有一座屬于自己的侯府。
但問題是,
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很多時候你沒辦法一手抓,只能抓一個主要的。
“您是知道我的,您得在,否則,我肯定不著調。”
“呵。”
“我是說真的,我現在還不確定,您這次千里奔襲過來,到底是為了打郢都,還是您早就想好了的,在這里看看,選一個自己所喜歡的墳墓。”
“扶本王起來。”
“好。”
鄭凡攙扶著靖南王起來。
“仗,還沒打完。”靖南王開口道。
“但仗,遲早會打完。”鄭凡提醒道。
“乾國看似不堪一擊,卻必然能耗,楚地這位攝政王,壁虎斷尾,實則有大韜略,西部荒漠,蠻族小王子率軍這幾年東征西討,想要重塑蠻族王庭榮光。
大燕身上,還有三晉之地這塊負擔,國勢看似頂烹,實則隨時都可能傾覆。
今年晉地大雨,燕地干旱,
大燕,
很難。”
會打仗的將軍,絕不會只盯著打仗,確切地說,當一件事,你做到極致后,其實,就已經出圈了,這就是格局。
“王爺,但在我看來,楚地這一戰,就算是我們現在就開口議和,楚人想要復原,沒個十年,是不可能恢復元氣的。
乾國得等他下一個刺面相公出來,前提還得是不會被文臣們構陷致死;
蠻族王庭東征西討,荒漠很大,部族很多,想要有心東進,也絕不會是近期;
燕晉多天災,只要不打仗,總能熬得下去,山賊亂民起個事兒,無非是宣泄一口怒氣,平定了就是,我還真不信,他們能得野火燎原之勢,他們也配?”
大燕野戰精銳還在,
只要鎮北軍靖南軍在,
百姓再民不聊生,能怎么反?反了又怎么樣?
這就是現實。
鎮北軍不反,靖南軍不反,姬家腦子不進水自己不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