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選擇了妥協,選擇了忍氣吞聲的楚地貴族們,鄭伯爺則是手下留情了,不殺他們,也不抓他們。
說白了,
自己和大舅哥是互相利用不假,
鄭伯爺也清楚大舅哥是拿自己這個妹夫當刀,替他清掃掉以后治理楚國的障礙。
但,
自己這把刀,是有思想的。
我只切我想要的肉,剩下的皮和里面變質了的那塊,可不會替你刮干凈。
這些封地被霍霍,家財被掠奪,祖墳都被刨掉的貴族們,接下來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尋找他們的皇帝,跪著去哭訴。
當然了,鄭凡也清楚,自己那位大舅哥絕不會允許這些貴族休養生息死灰復燃的,但,就是惡心惡心你,怎么滴?
四娘這陣子可是忙得不可開交,
他要統計搜刮來的財貨,
因為數目龐大,最重要的還是種類繁多,所以統計得難度,真的很大。
鄭伯爺也特意抽空問了下一個大概的數字,
讓四娘折合成白銀和黃金,
結果,
讓鄭伯爺嘴巴張大了好久。
不過,一想到這得給幾十萬伐楚大軍分,那么多總兵分,其實,數字也就可以接受了。
這時候就得祭出早些時候在翠柳堡隨后在盛樂城最后在雪海關時,鄭家軍的光榮傳統———中飽私囊。
干過后勤或者分發的,其實都清楚,想不貪點,很難;
外面的人也清楚,你不貪,不大可能。
高明的人就能做到,他知道你大概是貪了,但賬面上卻很是好看干凈的樣子;
這樣,外面人不會覺得你沒貪,但肯定只貪了很少。
以鄭伯爺如今的地位而言,多占一點份額,沒誰會不服氣的;
一念至此,鄭伯爺就忍不住叫四娘把這個賬就做得再狠點。
以后晉東的民生發展,可就得全靠它了。
當然了,一下子涌入過多的金銀財貨,勢必會造成購買力的下降,但這種金融上的問題就不是現在以及接下來幾年晉東一地所需要考慮的事情了,還是多多益善;
實在不行,那鄭伯爺就受點委屈,回去在府里多修幾座黃金馬桶。
民夫運力,是個很大的問題,士卒們自己是可以帶點兒的,對這一點,鄭伯爺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軍紀官只會抓那些夾帶得太過分的,兩匹馬,好家伙,馬蹄子邁起來都費勁了,你這算是要干什么?
要知道現在還是在楚地呢,議和是議和了,但誰知道楚人會不會隨時翻臉?
當初咱們自己怎么對楚人的心里沒點數么?
真要是忽然起了戰事,你這戰馬還能沖鋒得起來?
軍士們肯定要參與押運的,但數目不能多,所以盡可能地抓一些楚人做民夫,也就是奴隸,運回上谷郡或者運回晉地后,這些楚人,其實本身也就是“人口財富”,肯定會被留下來的。
鄭伯爺本想學百年前初代鎮北侯對乾國三邊那般來個大肆擄掠人口,但年堯大軍在過了渭河后,馬上就安營扎寨了。
那已經不是針了,而是一根巨大的鐵杵,就立在那兒。
使得燕軍根本就沒辦法放開手腳去胡來,必須要對其保持最大的戰備警惕。
但,
其實也足夠了。
大軍的撤退,是有序的,鄭伯爺看了看名單上,搜刮了大概七成半的目標,有些太遠的,就沒去,有些太偏的,也沒去,有些位置太幸運的,正好被年堯大軍卡住的,自然也就不去了。
一切的一切,安全第一,不給楚軍任何軍事發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