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祖瘦了,
而且是瘦得多了,
但因為底子厚,
所以還是很胖。
許文祖的手抓住了鄭凡的手,目光向四周逡巡了一下,正當鄭凡以為這大胖子要掏出匕首和自己同歸于盡時,
許文祖開口道:
“這里,說話方便么?”
“大人放心,宅子里,都是自己人。”
“好,這就好。”
許文祖徑直走到桌旁,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倒酒,連喝了三杯,喝完后,有些失態的掩面,竟然傳出了“哭”聲。
或許是人太胖的緣故,他的哭聲,他的抽泣,聽起來倒像是正常的打鼾。
“鄭校尉,老夫,老夫差點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啊。”
“大人何出此言?”鄭凡也坐回了桌旁,本想去伸手牽住許文祖的手,但見其手上全是眼淚鼻涕的這類東西,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去牽。
“大人,卑職實在沒想到,回來后,居然還能見到大人,卑職一直以為…………以為…………”
鄭凡正在強行醞釀情緒,打算催點兒眼淚出來,但許是因為剛喝了點兒酒的緣故,竟然強行催出了:
“嗝兒!”
酒嗝兒打起,鄭凡馬上低下頭。
在荒漠吹了這么多天的沙子,演技退步了太多太多。
好在,許文祖沒在意這點細節,而是主動伸出手,想要抓住鄭凡的手,結果鄭凡的手縮了回去,反而接住了鄭凡主動遞過來的一只燒雞。
捧著燒雞的許文祖愣了一下,
鄭凡動情道:
“大人,你都瘦了。”
“可不是咋滴,可不是咋滴!”
許文祖被戳中了傷心處,低下頭,對著手中的燒雞就是一口咬下去,一邊大力咀嚼一邊嚷嚷道:
“三天啊,本官在荒漠里,迷途了三天,兩匹馬都累死了一匹,這才好不容易回來了!”
鄭凡腦子快速的運轉著,同時看見在廳堂上方房梁位置,有幾根絲線在那里纏繞。
這意味著四娘和梁程他們已經在外面警戒著了,意思是讓鄭凡不用擔心。
“大人,您是如何活下來的?卑職后來,可是在那輛馬車殘骸前,哭了幾天幾夜啊。
當時,卑職看見大人藏身的馬車被那蠻賊舉起,卑職就近乎發狂;
再看見那蠻賊竟然將馬車砸在了牌坊上,卑職已經完全發狂了,提著刀,就準備去和那蠻賊拼命!
大人對卑職恩重如山,卑職這輩子,除了郡主,就屬大人對卑職最為寬厚仁德!
當時,楊文志百夫長也是忠肝義膽,竟然拔刀愿意陪同卑職一同前去。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楊文志百夫長之品德,讓卑職現在想來都佩服得緊。
誰料得,那蠻賊竟然在明知沒有活路之后,竟然想要刺殺當朝皇子。
若是皇子在侯府范圍被殺,豈不是正好給了朝廷那幫人污蔑我侯府的借口么,再加上卑職當時因為大人的‘死訊’,已經發狂,所以毫不猶豫地就提著刀沖上去和蠻賊廝殺。”
說到這里,
鄭凡主動地將自己腹部包扎著的傷口打開給許文祖看,
“所幸蒼天有眼,蠻賊伏誅,皇子也沒死,卑職,也僥幸被救起。
唯有楊文志百夫長,竟然被蠻賊一拳轟碎了身軀,連全尸都找不回了,唉。”
許文祖聽了鄭凡的話,再見鄭凡的傷口,結合起之前自己回來后收到的侯府那兒傳來的消息,當即道:
“鄭校尉,苦了你了。”
“卑職的這條命,有半條是郡主的,有半條,是大人給的,這是卑職應該做的。
就是,大人,您還沒告訴卑職,您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
“唉……也是運氣好,本官那會兒正好腹中有疾,下車找地方出恭去了。”
“…………”鄭凡!
你大爺,
你的命怎么這么好!
老子特意讓沙拓闕石把你摔死一了百了,
結果你說你正好去WC了?
若是其他理由也就罷了,聽到這個理由后,鄭凡真想拿起一把刀,把眼前這胖子給剁了!
“大人,洪福齊天!”
這幾個字,鄭凡是一個一個咬出來的。
緊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