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不算是乾國的文化入侵?”
梁程思索了一下,點點頭。
百年前初代鎮北侯,將乾國武運脊梁打斷,但打不斷的,是乾國百年來對燕國進行的文化輸出。
琴棋書畫,禮儀道德,便成了乾國對大燕反擊的利器。
其實,在北邊待過的鄭凡也清楚的知道,真不怪燕國文風不能昌盛,北面是賊心不死的蠻人,南面是虎視眈眈的三國。
也就這些年來,隨著鎮北侯府鎮壓住了荒漠蠻族,燕國才有了幾十年安生日子。
擱在以前,燕地兒郎不是騎馬去荒漠跟蠻人廝殺就是到南方和三國開戰,哪有那個閑工夫停下來吟詩作賦啊?
要真那樣,這大燕,早亡了。
最可笑的,這群書院學生為什么會如此激動,甚至,可以說是如此主動,大概也是有著深層次的原因的。
尤其是,鄭凡看見了一個個教習一個個大儒模樣的老者也從山上下來時,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書院里的文人大儒,是在利用這個機會,向朝廷施壓,逼迫朝廷讓步。
他們渴望,渴望讓大燕也變成乾國那般,屬于文人的天堂。
鄭凡有些好奇地看向杜鵑,問道:
“這不是你們第一次來拿人吧?”
“好多次了,但都沒能進去。”杜鵑很老實地回答。
“為什么?”
“他們不讓。”
“你們密諜司,這么文明的么?”
“鄭大人,文明,是什么意思?”
“就是與人為善的意思。”
這時,山上又下來了幾個學子,他們舉著一塊大匾額下來。
匾額上寫著:學海無涯。
“當朝宰輔題字在此,老夫倒要看看,誰敢在書院門口放肆!”
一名老儒舉著拐杖吼道。
接下來,
一個書院學生起頭:
“書院養士一甲子,仗義死節,就在今日!”
“仗義死節,就在今日!”
“仗義死節,就在今日!”
“…………”
“呵,還真挺整齊,跟合唱團一樣。”
鄭凡臉上笑呵呵的。
“鄭大人,之前我們每次來,都是這個情況。”杜鵑說道。
“你們這是都幫他們操練出來了啊,其實,都怪鎮北侯。”
“為何?”杜鵑不解。
“讓他們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啊。”
“那么,鄭大人,您準備如何做呢?”
杜鵑看著鄭凡,又問了一遍。
鄭凡心里忽然有了一種在被考試的感覺,只不過,考題答案,在昨晚,自己已經和瞎子北達成共識了。
確切地說,是從昨天自己當著靖南侯的面接下軍令時,就已經心里有決斷了。
鄭凡舉起左手,同時策馬向前。
梁程也策馬向前,其身后的四百蠻族騎兵也一同策馬上前。
數百裝備精良的騎兵,向著你緩緩的前進,這種壓迫感,足以讓普通人膽寒。
尤其是這些騎兵,一個個還都是蠻族人的面孔!
牌坊下的書院學生們開始下意識地后退,在過去半年來,朝廷密諜司的人以及當地的駐軍,已經來過好幾次了,但可沒有任何一次,有著這般的聲勢!
見此情景,一名老儒開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