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人犯已經抓獲,多謝鄭守備出兵相助。”
“分內之事。”
“那人犯卑職就帶走了,鄭守備,有緣再見。”
鄭凡點點頭,
“杜姑娘一路小心。”
“鄭守備也一樣。”
杜鵑走了,
一匹馬,馬上馱著先前被打暈過去的密諜司小哥;
一個女人,手里拿著麻繩,捆著兩個人犯,就著午后暖陽,越行越遠。
鄭凡對著日頭瞇了瞇眼,
在其身后,四百蠻兵全部上馬待命。
書院,還是那個書院,只不過今天死了幾個人。
梁程對鄭凡開口道:
“書院里,一個人都不拿?”
“拿了干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押回翠柳堡都不能幫忙干活,還得浪費米糧養他們。”
“但是,就這樣把他們放了,馬上……”
“馬上罵名就要來了不是?他們會四處上訪,會寫信給自己的同門好友,會動用一切力量和可能把今天受到的屈辱都還回來?”
梁程不說話了。
“阿程,你也就適合帶兵打仗了。
為什么左繼遷不接這個軍令?
為什么靖南軍有五萬人馬,卻分不出幾百兵來這里拿人?
為什么明明是窩藏乾國細作,包庇之罪,但那個叫杜鵑的女人卻只抓了兩個犯人走了,剩下的人問也不問?”
鄭凡伸手拍了拍梁程的肩膀,笑道:
“咱們,就是來背鍋的,就是來擔罵名的,有些人,愛惜羽毛得很,就需要有下面的人來頂鍋。”
“主上想得比我明白。”
“但這口鍋還不得不背,你能背鍋,就證明你有用處,興許會賞你仨倆甜棗什么的,為了吃這一口甜棗,我是什么都顧不得了。
至于以后,咱們這些人,既然來到這個世界上,也就沒想著去謀劃什么安度晚年。”
說著,
鄭凡將目光投向了身后的牌坊,
道:
“讓他們活著吧,讓他們給我們做宣傳,免費的炒作,不要白不要。”
“主上豁達。”
“不會拍馬屁就別勉強自己,你的馬屁總是和你的人一樣,太僵硬。”
“呵呵,主上,我們接下來是回去么?”
“回去?大老遠地騎了三個小時的馬就為了跑來欺負一群腐儒?”
“那我們去哪里?”
“去我一直想去的地方,既然已經準備背上罵名了,也就無所謂再弄出一個大新聞了。”
鄭凡舉起馬鞭,
“啪”
胯下戰馬撒開四蹄開始拼命奔馳,在他身后,是緊隨而來的梁程和四百蠻族騎兵!
…………
夕陽如血,
一座堡寨安靜地矗立在晚霞之下,
肉眼可及之處,
在堡寨的東西兩側,都能遠遠地望見相似的燧堡,若是視角能夠繼續拔高拔高再拔高的話,可以看見在這一片的大地上,分布著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堡寨。
沒有過分靠近,
隔著遠遠的,
鄭凡就拉住了韁繩,
胯下戰馬揚起馬蹄,止住了身形。
其身后,四百蠻族騎兵也一同收住了韁繩。
望著前方的堡寨,鄭凡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大乾,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