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心話呢?”
“我覺得很有趣。”
鄭凡笑了,伸手拍了拍梁程的肩膀。
他知道的,自己都憋得慌了,梁程這個一路練兵的人,只能是憋得更厲害。
“沒事的,搞事情,是我們的宗旨,瞎子之前制定計劃,哪次不是玩兒得瘋起?
咱們這次也就是去試探試探,能偷襲一個堡寨就偷襲一個,若是防御森嚴偷襲不成咱馬上就遛。
沒道理只許他瞎子點燈,不準我們放火。”
“這邊堡寨太多,燧堡也很密集,待會兒動手時,我們得小心一點。”
“嗯,你待會兒挑二十個人,我們先摸過去,看看能不能把那根釘子拔了。”
“屬下遵命。”
…………
“準備好了么?”(蠻語)
“準備好了。”(蠻語)
鄭凡很滿意地點點頭,他和梁程已經將身上的甲胄脫去,而被選出來一起當“偵察連”的二十個蠻兵更狠,他們直接選擇光著膀子。
燕國和乾國的邊境,對于乾國人來說,已經算是北方苦寒之地了,但這里,對于一直生活在荒漠上的蠻族來說,甚至還覺得有點小溫暖。
蠻族人體毛多,這些家伙哪怕光著身子,但身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毛發,反倒像披著皮草。
其余蠻兵則已經將戰馬馬蹄包好,戰馬嘴上也上了梢,在約定時間之后,他們會即刻突進。
若是堡寨已經得手,他們會被接應進去,若是失手了,他們的突進也能將鄭凡等人接應回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個年代沒有對講機,你要是敢傻乎乎地得手后在堡寨上舉個火把搖一搖,保管馬上周圍燧堡全會放出狼煙。
至于學動物叫那就更扯淡了,距離在這里擺著,你得學恐龍叫才能通知到這邊埋伏的手下。
“出發!”
鄭凡說完后,看向梁程。
梁程點點頭,他走在最前面,鄭凡跟在他身后,完全是模仿著梁程的移動軌跡。
沒法子,鄭凡的實戰經驗欠缺,但自己又想親自上手操作,只能找大腿抱一下。
至于其余一同跟進的二十個蠻兵,他們在荒漠上本就是天生的獵手,散開之后很快就一邊隱藏自己的身形一邊按照節奏開始向堡寨摸去。
一般來說,這種邊境線上的燧堡,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其最上端的哨塔上是都不會離人的,他們就像是“鷹眼”一樣,會監視視線可及之處的一切異動。
乾國人確實是在百年前被初代鎮北侯給打怕了,所以縮起頭來,在邊境線上玩起了土木工程。
這密密麻麻的燧堡,你要說他真正的防御作用,其實真的不高。
只要來犯之敵兵力足夠,完全可以一邊等待你的大軍到來對戰一邊慢慢的把你打在這里的釘子一個一個地拔掉。
但問題的關鍵就在于,燕國最精銳的鎮北軍百年來一直在荒漠邊緣負責鎮壓蠻族,燕國國內又限制于門閥體制無法動員出力量來進行對外開拓。
而這種燧堡體系,對于小股部隊的防御效果非常理想,所以漸漸的,燕國那邊也不再派出小部隊南下打草谷什么的了。
后來因為蠻族王庭的衰落,東西方絲綢之路的開啟,從商業發展上獲得穩定財源的燕國上層慢慢地開始默許銀浪郡成為了一個貿易轉站點。
銀浪郡的大燕小江南之格局,也由此而來。
本來,寧靜的時光,可能還會維系得更久一些,雙方邊境上的人民,還能多過上一段安穩平和的日子,和平的白鴿,還會繼續在燕乾的天空盤旋許久。
但這一切,在今晚,很可能因為鄭凡的到來而被打破。
鄭凡也不是沒想過,自己和自己的七個手下,如果是在乾國境內蘇醒,會是怎樣的一個劇情發展。
興許,自己要先去練字,然后在瞎子北和四娘等人的包裝下,成為江南第一才子,然后迎娶公主走上人生巔峰,走上傳統穿越者的基本路線。
可能,自己還會有機會寫出一大堆的邊塞詩詞,甚至有機會成為一名儒帥,率領乾國大軍北伐燕國,
高喊著:百年國恨,滄海難平!
總之,在摸索前進的過程中,鄭凡的身體很堅定地跟著梁程的節奏在前進,但他的大腦,已經發散出去了太遠太遠。
“到了。”
梁程的話語,將鄭凡從YY之中拉回了現實。
抬起頭,堡寨的墻壁就在自己面前,剛剛在腦海中盤旋的乾國風物、詩詞歌賦、羽扇綸巾,在此時全都隨風飄散。
沙拓闕石曾在鎮北侯府前喊出:吾本荒漠一野蠻;
那么,已經被乾國人打上燕蠻子標簽的自己,也該做一做屬于蠻子應該做的事情了。
其余的蠻兵速度也很快,事實上,因為梁程要配合鄭凡這個菜鳥的速度,在他們二人潛伏到堡寨墻角下時,一同潛伏來的蠻兵們,早就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可惜這里不能抽煙,否則他們的腳下應該能多出三根煙蒂。
所有人,都將手中的刀咬在了嘴里,然后,開始,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