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跟著我也苦了,平日里如果不出去打獵巡視時,連一口肉湯都喝不到。”
這倒不是鎮北侯謙虛或者賣慘,
鎮北侯府的伙食規矩鄭凡是清楚的,侯府男性的伙食標準和軍營一樣。
當初小六子的座師和張公公就是受不了侯府的伙食,還讓鄭凡特意去外面市集上去買肉食來吃。
和靖南侯不同的是,鎮北侯入京去全德樓一口氣吃了好幾只烤鴨,那可能真不是為了給小六子捧場,而是真的在侯府憋壞了,要吃肉!
打仗時,將領作作秀,和士兵們吃一頓飯,鼓舞鼓舞士氣也就了不得了。
鎮北侯卻在自家侯府里過得那般清寡,卻已然堅持不知多少年了,鄭凡相信,不是真的對食物渴求到一定程度的人,不會做出大早上的就烤羊腿吃的事兒。
一個戒口腹之欲,一個滅了人倫,
他們之所以舍棄,并非是想要單純地去過苦行僧的生活好讓自己獲得那種在肉身饑餓時大部分人都會得到的“飛升”感,而是為了在其他方面,去獲得更多!
這時,魏忠河快步走來。
鄭凡真的覺得魏公公很適合去后世跳街舞,那太空步玩兒得不要太遛,要是再年輕個二十歲,魏公公的氣質也很符合后世那段時間的審美,粉絲肯定眾多。
魏忠河先看了一眼鄭凡,隨即看向鎮北侯,一張老臉笑出了一朵雛菊來了,
道:
“侯爺,陛下讓奴才來您這里拿肉。”
鎮北侯伸手指了指鄭凡,道:
“就一條羊腿,本來送他一塊再給狗留點兒骨頭剩下我再拿來打個早上的牙祭剛剛好,現在多了一個人在吃了,告訴咱們陛下,肉不夠了,他沒份了。”
鄭凡這下是抓著自己手中的羊肉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因為自己吃的是燕皇的口糧?
魏忠河當即著急了,
道:
“哎喲,我的侯爺唉,陛下知道侯爺您在這兒烤羊腿時,特意吩咐了御膳房那邊免了今日的早膳,咱們陛下今早可就等著侯爺您烤的羊肉墊吧肚子好去上朝哩。”
“一口羊s味兒上朝他也不怕熏到人。”
“哪能啊,陛下坐龍椅上,要熏也只是熏到奴才罷了。”
“這給了他,本侯就吃不飽了啊。”
“奴才這就吩咐御膳房那邊再給侯爺您送一只羊腿來。”
“唉,罷了罷了。”
鎮北侯用刀子切下一大塊羊肉丟給了魏忠河。
魏忠河趕忙伸手接著,似乎是怕羊肉涼了,又再度邁出他的太空步,飛也似的跑回御書房。
“你接著吃你的。”
鎮北侯伸手指了指鄭凡說道。
“是,侯爺。”
先前喊的是您,自稱是“我”,現在既然魏忠河已經喊了人家侯爺了,自己也得改口了。
鎮北侯將小刀插在了剩下的羊肉上,
道:
“你可曉得,為何本侯不和咱陛下爭這羊肉了?”
“卑職不敢說。”
“你也是有意思,本侯問你羊腿的事兒,有何不敢說的?
這樣吧,你要是能說得好,能讓本侯覺得滿意,呵呵,本侯的一鎮里,好像還缺個參將。”
鄭凡深吸一口氣,
眨了眨眼,
將手中的這塊羊肉晃了晃,
特意用一種很滄桑的語氣道:
“家底子薄,就一條羊腿,本來就吃不飽,再爭來爭去,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