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皇日理萬機,他哪有那么多的空暇來看看我這個兒子每天在做什么,無非是想到我時,隨口問一句,就跟現在我問張公公一樣:
魏忠河!”
張公公馬上彎腰,道:
“奴才在。”
“成玦近日如何了?”
“回殿下的話,六殿下今日里偷偷去了城外田埂上,跪著哭了很久。”
“啪!”
六皇子拍了一下手,對鄭凡聳了聳肩,
道:
“也就這般了。”
鄭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這是老鷹茶,聽它名字就知道,味道不是茶中最好的,也和名貴沾不上什么關系。
但是在此時的京中,喝老鷹茶,卻正符合氛圍。
“我父皇不會再問了,他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對乾國開戰的方略,對門閥是殺是貶謫是流放,一大堆的事兒都壓在父皇身上呢。
只要父皇不再問,魏忠河也就不會再說了,哪怕魏忠河手里的密諜司知道了我通過內府拿了蔣家的那座銅山,但他依舊什么都不會說,哦不,是不會主動說。
并不是說魏忠河會對我父皇不忠,而是因為,這是他當奴才的本分。”
“很精彩。”
鄭凡點評道。
這才是高端玩家。
當然,這里面還有一個點。
鄭凡注意到了,六皇子肯定是故意的,
自己來這里后,張公公喊自己“小鄭大人”,六皇子在自己面前用的是“我”而不是以前的“孤”。
半個月前,皇宮內的事兒,想來還是傳出來一些。
“不過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你要那么多錢做什么?”
“咳咳咳………”六皇子聞言咳了起來,手指著鄭凡,臉有些泛紅。
張公公馬上上前幫六皇子輕拍后背。
六皇子順過氣后,指著鄭凡道:
“你這個沒良心的!”
“嘶……”
這畫風,不對勁啊。
“你可知,從資助你開始,孤已經在你身上砸下了多少銀子?”
“很多。”
翠柳堡,是六皇子花的銀子找的人修建的,堡寨倉庫里的甲胄以及外面養的那些馬,也是通過六皇子的渠道送過來的。
很多東西,都是那種有錢你都很難搞到的違禁品。
“我很好奇,你在翠柳堡時,我每次給你的信以及你回的信,是不是你都沒看過?”
“看過。”
翠柳堡傳統,瞎子看信瞎子回信。
“不,你肯定沒看過,你可知,除了看得見的這些東西,我在看不見的那些地方,又砸了多少銀子?
乾國邊境的堡寨體系上,我用銀子,給你砸出了多少內應?”
“額………”
尼瑪,瞎子沒跟我說過啊。
“你的心意,我知。”
六皇子瞪了一眼鄭凡,又坐了下來,道:
“你可知,我雖然看似商行和產業不少,但我手頭上,其實真沒積攢出太多的銀錢。”
“以錢生錢么?”
鄭凡上輩子沒做過生意,漫畫工作室也不算是什么正兒八經的生意,只能猜測出大概六皇子做生意賺來的銀子又繼續投入到產業的擴大和升級上去了。
“就拿蔣家的煤礦來說吧,我從內府那里拿下一座煤礦不假,但在先前,我用市面上半價完全虧錢的價格給銀浪郡駐軍送去了一批煤炭。”
“哦,不容易啊。”
賺錢多不假,但交了不少保護費,誰叫你攤上這樣一個爹呢。
“最可氣的是,我明明知道接下來朝廷要做什么,但我卻忍著沒敢對土地和糧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