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傳統,一直被延續了下去,且慢慢地開放到燕國文人,不拘祖籍,都可以進入乾國參加科舉。
可以說,乾國人除了武力不行以外,其他方面,都很精通。
但與之相對應的,是歷代燕皇在這方面,都保持著一種開放的態度。
一個真敢收人考,一個還真敢放人考。
至于人才流失與否,確實有,但總是會有人回來的。
寧方盛年輕時,曾在乾國一路考到了舉人,只不過最后沒去上京繼續考試。
“寧老這話就說得嚴重了,我大燕以前沒有科舉,這是我大燕的不是,虧待了寧老這樣的讀書人。”
“陛下言重了,言重了。”
寧尚書馬上跪伏下去。
“罷了罷了,起來吧,寧老,朕的意思是,等明年,朕準備開科舉,到時候還請寧老負責操持,這請老致士的折子,寧老就先收回去吧。
朕的脾氣,寧老也是清楚的,三請三辭的戲碼,朕實在是懶得去折騰。”
“臣,為大燕讀書人,謝主隆恩!”
寧尚書伸手接過了自己之前請辭的折子。
寧家,其實也算是門閥,只不過不是頂尖的門閥,且在鎮北軍馬踏門閥時,主動上交了大部分的土地財產,所以得到了寬恕。
但寧尚書自覺不能再戀棧了,所以上書請辭。
只是,眼下既然皇帝陛下要開科舉,大燕數百年來,第一遭科舉,寧尚書沒有理由不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干下去,這件事的意義,實在是太過重大了。
以前,燕國皇帝不是沒人知道科舉制的好處,但奈何門閥勢力強盛,科舉,等于是和門閥搶奪政治資源,這是掘門閥的根,門閥自然不會同意。
但現在,問題被解決了。
姬潤豪伸手指了指趙九郎,笑道:
“你也是出自懷涯書院的,怎么著沒去乾國考場上走一遭?”
趙九郎笑了笑,道:
“費那功夫作甚,臣想做點事兒,可不想做那紙糊尚書。”
寧尚書的臉當即一紅。
禮部尚書,是六部之中清貴第一,但也是實權最少的一個。
尤其是“禮儀”文化,在燕國,并不被很看重。
去乾國考了科舉,回國后做官是可以的,但想真的做什么實權衙門,也近乎不可能了,畢竟,背景和立場,難免會有些含糊。
趙九郎這話,無疑是在打寧尚書的臉,但因為趙九郎在朝中勢力和威望都很大,且在主持清算門閥的過程中更是彰顯出了極大的存在感,所以寧尚書也不敢對趙九郎的話發出什么不滿。
“你啊你,就不會好好說話?”
“陛下,事兒太多,臣沒精力去拐彎抹角。”
“朕知道你辛苦。”
姬潤豪站起身,
他站起來后,趙九郎和寧尚書也都站起身。
“掀開。”
外面的太監馬上將亭外的被帛給掀開。
外面,依舊在下著雪,只是這天色,似乎陰沉得多了。
亭子外,有一張輦。
燕皇走在輦上,坐了下去。
“寧老先坐一會兒,御膳房那兒很快會送姜湯過來,先驅驅寒氣,再出宮吧。”
寧尚書在見到趙九郎陪著皇帝走到亭外后,知曉自己此時不能說不,馬上謝恩道:
“吾皇仁慈。”
姬潤豪又看向趙九郎,道:
“輦太小,朕就不做樣子邀你同坐了。”
趙九郎笑道:
“臣剛剛在里頭打了個盹兒,正好走走解解乏。”
姬潤豪點點頭,
道:
“啟明殿。”
“擺駕啟明殿!”
隊伍,開始行進,隊伍的人數,并不多,負責抬輦的前后共四個身強力壯的太監,還有一個太監陪侍,另外,就只有趙九郎了。
“九郎啊,朕有一事很好奇。”
燕皇側身坐在輦上,看著趙九郎。
“陛下,您說。”
“南邊的戰事,拖延到現在,你身為宰輔,在朝堂上不提一句,就是私下里的奏章,也不發一封,為何?”
“陛下您說笑了,臣知道自己的能力所在,打仗的事兒,臣不懂,不懂的事兒,臣自然不會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