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軍鎮一個軍鎮的鎮北軍騎士依次落入南望城東門的校場空地上,南望城附近聚攏了大量的百姓,和尹城外相似的一幕出現了。
只不過,在尹城外,是鎮北軍剛剛進入,且駐扎休整了兩日,這一次,則是軍隊在正式開拔,這種肅殺之氣,已經足以讓百姓們“秩序”起來。
沒人敢放肆的歡呼,也沒人敢上前沖撞軍陣,大家都只是安靜地看著,望著。
鄭凡率領翠柳堡兩千五百騎靜候在一側,默默地看著這雄渾的軍伍騎士從面前連綿不絕地過去。
六個魔王,全都騎馬位于鄭凡身后。
瞎子用精神力使得大家的“內心活動”被勾連到了一起。
“主上,沒有攻城器械!”
沒有任何的攻城器械,
云梯?沒有。
沖車?沒有。
投石機?沒有。
但凡你能想到的古代可以用來攻城的裝備,一個都沒有。
“偷襲么?”阿銘猜測道。
“偷襲?”梁程則回應道,“看看四周,這么多的百姓,你知道里面藏了多少乾國的內奸?”
鄭凡也在心里道:
“這么龐大的軍隊調動,是不可能遮掩得住的。”
軍隊一過萬,除非是在山溝溝里,否則在平原上,想遮掩住行蹤,近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看樣子,鎮北軍并沒有打算遮掩。
“靖南軍也開來了。”瞎子北提醒道。
靖南軍的軍伍也開始過去,靖南軍和鎮北軍的軍伍,其實很好區分。
其實,靖南軍軍伍比鎮北軍更為整齊,更注意細節,已經很有那種后世方陣的味道了。
這也可以看出來靖南侯治軍多么嚴謹,田無鏡掌靖南軍超過十年,早就將自己的意志灌輸進了這支軍隊。
而鎮北軍,整齊倒也算整齊,但并不是很注重這種細節,然而,他們甲胄上的一道道新老痕跡,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殺氣,其實給人的壓迫感更為強烈。
這是一支在荒漠上,和蠻族廝殺了百年的軍隊。
他們之中很多人,祖父就穿這一身甲胄和蠻人廝殺,父親也是這般,他們自己,也是如此。
燕人在一百年前,將一把刀,放在了荒漠邊境,用蠻人的血,鍛造了百年!
如今,這一把刀被舉起,將要斬向南邊的敵人。
“不是,這到底打算怎么打仗?”瞎子北感覺有些荒謬,“靖南軍也出動的話,誰來守家?”
鄭凡也同樣無比疑惑,他雖然還處于學習打仗的階段,但也清楚,打仗從來都不是舉起刀“兄弟們和我一起沖啊”,然后大家一股腦地高呼“烏拉”就壓了上去。
這不是軍隊的戰斗方式,這是山賊土匪的套路。
但眼下,很顯然,南下的鎮北軍和靖南軍,這都是要往外調的架勢。
要知道,靖南軍的五萬后營已經被調往了帝國的東部防御晉國去了,燕京的禁軍,一大半被大皇子帶去了北封郡幫助防備蠻族趁機作亂,剩余的部分,也被派往了東部提防晉國。
也就是說,這場仗如果要將南下的鎮北軍和靖南軍都調出去,
銀浪郡邊境上,就只剩下了許胖胖他們這些四五萬雜牌軍。
然后,
許胖胖他們身后,一直到燕京,都是一路坦途,幾乎沒有什么可以算得上是成建制的軍隊了。
“主上,看他們馬鞍邊袋子上掛著的,好像是炒面,或者是馕。”
梁程提醒道。
鄭凡聞言,看過去,果然發現了。
無論是鎮北軍還是靖南軍,他們馬匹上掛著的袋子,都鼓鼓囊囊的。
炒面這種東西,并不是翠柳堡獨創的軍隊口糧,古代人的智慧真的不低,但很多時候,他們只能局限于現有的條件,尤其是在打仗時,士兵的口糧本就是一種極大的負擔,至于吃好以及有營養地吃,那真是太奢侈的一件事了。
能讓士兵吃個半飽,都算是很不錯的待遇了。
前幾個月,乾國的堡寨戍卒可都還過著饑寒交迫的日子。
“是許文祖做的,居然沒透出一點消息。”瞎子北猜測道。
能夠在短時間內,有足夠的糧食以及足夠的人手,去為大軍制作這么多的隨軍口糧,整個銀浪郡,也就許文祖有這個能力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