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放牛的孩子,他的牛,已經吃飽了草,而砍柴的孩子,一根柴都沒砍呢。
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么?”
鄭凡心里忽然產生了一股怒氣,一股煩躁;
講真,鄭守備一直沒有將自己真正意義上當作一個燕人,但作為自己來這個世界的“出生”地,外加一路奮斗起來的國度,感性上的偏向自然是不可免的。
乾皇繼續道:
“一個窮,一個富,大家,底子不一樣。”
乾皇一甩長袖,
“大乾,本錢更足,他姬潤豪,馬踏門閥,賭上了一切才能發動這場戰爭,朕不喜歡耍錢,平時也基本不玩什么牌戲,但朕明白一個道理,當你越想贏時,往往你輸的可能就越大。
朕家底子厚,可以輸一把,兩把,三把,可以輸很多把,但他姬潤豪,輸不起,一把都輸不起!”
鄭凡發現,此時的自己在氣勢上和畫風上,已經被乾皇完全給壓制下去了。
不過,鄭凡還是站起身,對乾皇深深一揖,沉聲道:
“陛下,若是乾國這塊肉,我們吃不下去,那我大燕也不會讓它再完好地放在那里等著你乾國重新將這塊肉撿起來。”
“何意?”乾皇目光之中有些許厲色閃爍。
但鄭凡卻絲毫不懼,直接道:
“陛下應該清楚,南下以來,我燕軍一直很克制。”
李富勝可謂是憋壞了,但還是在忍耐著。
“那是因為我燕軍認為接下來這塊土地,將是燕國的土地,這塊土地上的百姓,將是我燕國的百姓。
若是真到了陛下您所說的那個局面,
我大燕二十多萬鐵騎將不再封刀,
自京畿之地起,一路屠掠回歸,陛下,您大可讓三邊大軍繼續堅守不出,我大燕的屠刀,將一路血淋淋的回去!
說是讓乾國北方雞犬不留,那不可能;
但十室九空,倒是不難!
就算乾國有江南之富,面對一個徹底瘡痍的北方,也不好受吧?”
乾皇的聲音深沉了下來,
道:
“朕,可以接受。”
帝王心性,可以張口這些都是朕的子民,但下一刻,卻又能為自己的子民飄揚起黃紙。
“那楚國呢?面對一個已經元氣大傷的乾國,楚國會繼續無動于衷么?”
“可以,有點使節的意思了,但你知道你有個什么問題么?”
“外臣不知。”
“太想當然了。”
乾皇走到桌案前,拿起一串葡萄,送入嘴里,一邊咀嚼著一邊開口道:
“楚王已經老了,已經臥床一年了,楚國四位王子各自都有封地,都有兵馬在手,你認為,現在的楚國還有可能出兵對外么?”
鄭凡沉默。
“當然,若你燕人真的一番殺戮而歸,徹底將我大乾北方幾個郡都廢掉,朕確實會很心疼,不過,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有時候,怎么著才能讓上至朝廷百官下至黎民都去恨一個東西,真的很難很難。
現在好了,你燕人盡管去做,朕可以在后頭從容地收整人心,再將北伐的口號喊出來。
或許于國有虧,但于龍椅有益。”
鄭凡往后退了兩步,躬身道:
“外臣受教。”
“也是奇了怪了,許是因為朕難得碰上一個這般脾氣相投的人,在朕面前也能放得開敢說話不拘束,所以今兒的話,難免也就多了一些。
鄭愛卿,這么著吧,你大可留在我乾國,朕許你一個前程!”
鄭凡當即跪在了地上,
乾皇臉上展開了笑顏,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