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凡感慨道。
鎮北侯舍得不舍得,其實無所謂,依照鎮北侯和陛下的關系,哥倆好得快能穿一條褲子,這次又是女兒出嫁,送十萬鐵騎當嫁妝,合情合理。
可以想見,那位郡主將是歷史上最為強勢的太子妃之一,任誰身邊有十萬嫁妝鎮北軍待著,想低調都低調不起來。
同時這也是太子的妻族,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以夫妻的名義締結兩個勢力的盟約,本就是司空見慣的事。
其余皇帝都是一門心思地防著太子勢力過度發展坐大,生怕直接變成太上皇,但燕皇倒真是灑脫,直接給太子塞兵權,而且還在這京畿之地。
“鄭大人,我家殿下的意思是,京中,他可能越來越難以待下去了。”
這隔三差五地被自家皇帝老子抽,今兒個推一下母墳,明兒個收走你的姬妾,把你的臉面丟地上高興了踩一踩不高興了更要踩一踩,這種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殿下想出京?”鄭凡問道。
這不是找死么,
而且如果小六子跟他爹說要來盛樂城找自己,為國戍邊,貢獻一份力量,
信不信皇帝老子連著自己一起收拾了?
“殿下想向陛下求一個天成郡下面的縣令。”
“哦,那還好。”
天成郡算是廣義的京畿之地,不脫離燕皇的眼皮底下,小六子以這種方式出去,也能稍微喘口氣,當然了,能否成行,還得看燕皇的意思。
“最后一件事兒,是奴才代替我家主子問鄭大人的,奴才來時,主子并沒有吩咐,但奴才覺得,等自個兒回去了,主子肯定會問起。”
“你問吧。”
“鄭大人覺得,這次的事兒,就這么過去了么?”
鄭凡搖搖頭,
道:
“我也不知道。”
有些事兒,可以瞞得住民間,卻瞞不住真正的權貴階層。
靖南侯夫人的身份,宮中太爺的身死道消,哪怕掩藏得再為密實,但也藏不過有心人的耳目,該知道的,還是會知道的。
鄭凡心里其實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次的事兒,靖南侯一夜白頭,甚至還對著自己說出了“靖難”兩個字;
最后再歸于這種以出殯治喪方式的平靜。
怎么著都覺得先前靖南侯在自己面前展現出來的態度,有些過激了。
可能別人沒這種感覺,因為當日在靈堂前,就自己和靖南侯兩個人,這是獨屬于鄭凡這個“親身經歷”者的感覺。
說白了,哪怕是小六子坐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說起這事兒,鄭凡都不一定會真真實實地全部告訴他,更別提還得靠眼前這位張公公傳話了。
論親密關系,渣男一點,鄭凡還是覺得自己和田無鏡更親近一些。
“好,奴才明白了,奴才這就告退,明日啟程返京,在這里,祝鄭大人順順平安。”
說完,張公公就走了,特務接頭的環節,也宣告結束。
門外的阿銘走了進來,道:
“聊得如何?”
鄭凡搖搖頭,“聊了一些廢話,行了,回去吧,喝點兒姜湯睡一覺。”
“主上,瞎子還沒到,會不會路上出了什么事兒了?”
“他能自己照顧好自己的,這一點,我很放心,誰都會出事兒,他出事兒的概率永遠最低。”
鄭凡沒住在軍營里,一則他沒帶兵來,二則軍營環境鄭凡不喜,不過住在侯府,此時也不合適,鄭凡就干脆在侯府不遠處的一家歷天城數得上名號的酒樓客棧里租了兩間房,也方便萬一有事兒田無鏡喊自己時方便,雖說自那日從天虎山歸來后,田無鏡就沒露過面,也沒喊過自己。
但鄭凡到底是侯爺跟前的紅人,紅人自當有紅人的基本待遇,像這種不合規矩的事兒,哪怕是以鐵面無私著稱的靖南軍軍紀官,也故意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是,鄭凡和阿銘剛走到客棧門口,就看見客棧門口排著兩列甲士。
當鄭凡走進去時,看見一名傳令校尉正站在客棧大堂中央,旁邊還站著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