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沒辦法了,鄭凡只能原路返回,又回到了客棧。
“主上,沒見著?”
阿銘正坐在房間里喝著紅酒,張公公臨走前又給他留了一份。
鄭凡搖搖頭。
阿銘笑了笑,道:
“有意思,靖南侯在自閉?”
“不清楚,咱們還是專注自己手頭上的事兒吧,那些掌柜和跑商的頭人都安置好了么?”
“安置著呢,明日和我們一起出發回盛樂。”
“嗯。”
鄭凡在床邊坐了下來,伸了個懶腰,睡又沒困意,娛樂設施這里也沒有,而且此時歷天城的氛圍,大部分的娛樂場所也都偃旗息鼓,偏偏又沒有什么正經事兒可以做。
“主上,屬下剛剛聽下面一伙人議論,說是靖南侯還下令讓一個叫陳陽的總兵率本部一萬去換防在信宿城的任涓。”
“陳陽我前幾日還見過的。”
那一日鄭凡進侯府時,陳陽和羅陵兩個靖南軍總兵就跪在回廊里。
“這是在為野人布局么?”
“應該是吧,后續應該還會有其他兵馬開赴那邊,構成一道防線以防止司徒家真的玩兒崩了野人順勢進來。
這次挺不錯的,咱盛樂城的地位,雖說不算主戰區,但至少,也算是提到了一個策應戰區的位置,更別提還有那五千晉軍,交給阿程和瞎子他們拾掇拾掇,估摸著應該又是一支鐵騎。
后續再跟朝廷要人要錢要糧,也有底氣了,雖說咱堅持獨立自主的發展原則,但公家的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雖然在當初魔王們聚集在一起開會時,鄭凡強調過步兵的重要,畢竟以后攻城時還要靠他們,總不能讓馬蹄鐵去錘城墻吧?
但歸根究底,還是騎兵真香。
阿銘笑道:
“主上,你說這靖南侯忽然間又是給地位又是給兵的,他要是知道瞎子他們幾個天天在家里喊著要造反會是何種感想?”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剛臉上還掛著笑意的鄭凡忽然愣住了。
阿銘有些疑惑,問道:
“主上,怎么了?”
鄭凡深吸一口氣,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
雙手使勁搓了一把自己的下巴,
緩緩道:
“你說,要是靖南侯其實早看出來了呢?”
………
靖南侯府,如今更像是一座凄清的牢籠,牢里,鎖著一個人。
一個敢于將自己和這個世界隔絕開的人,一個哪怕是陛下的圣旨,都無法打擾到的男人。
滿園的杜鵑花,掉了一半,掛著一半,地上因為無人敢進來打掃,所以遍地是花泥。
田無鏡坐在臺階上,
靜靜地看著滿園的殘花。
花是他當初親手栽的,這個拿慣了刀的男人,有些笨拙地將這里布置了一遍。
她就挺著隆起的肚子,坐在那兒,一邊笨拙地學著針線活兒一邊笑著看著他在拾掇園子。
如今,
花開了,
花又謝了,
人走了,
卻沒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