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吃燒鵝。
那位太爺去了哪里,他其實并不知道,他不敢過分地去打探,因為自己手上的牌,現在是用多少就意味著少多少。
但有一點六皇子早就知道,那位太爺,已經離宮多日了。
因為那倆太爺宮里打雜的宦官,給自己送吃食時,沒有偷偷帶上米糕。
太爺,
是死在宮外了啊。
………
宮中的氛圍,一下子陷入了凝滯之中。
很多太監們的眼角,都泛著紅,那是一種真真切切的悲切,情難自抑。
御書房內,
燕皇正在批閱著奏章,
他的氣色看起來不錯,面上還泛著紅光。
這時,一個小太監走到御書房門口,陪侍在陛下身側的魏忠河會意走了出去,在聽到海棠花敗的消息后,魏忠河身子先是一晃,隨即目光炯炯,抬頭看向天空,手中開始掐印。
少頃,
魏忠河走回了御書房。
“出什么事么?”燕皇放下了御筆問道。
“陛下,太爺,升天了。”
燕皇聞言,
身子往后靠了靠,
閉上了眼,
少頃,
開口道:
“回來了么?”
“回陛下,太爺借去的氣運,都回來了,還多出了不少,太爺出宮前說過,無論陛下是否信這個,也無論陛下是否在意這個,但他既然是大燕的煉氣士,自然得幫大燕把這份氣數給補回來。
這也是他除了做米糕以外,唯一能為陛下做的了。”
燕皇擺了擺手,
“朕一個人待會兒。”
“是,陛下。”
魏忠河躬身退出了御書房。
燕皇則后靠在了椅子上,沒人能看清楚他的眼里此時到底在想著什么。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
燕皇強行撐著椅子又坐直了,
拿起茶杯,
茶已經涼了,他卻毫不在意地一口飲盡,甚至連里頭的茶葉,也一同包入了嘴里,開始慢慢地咀嚼。
卻怎么嚼,都品不出絲毫苦味。
燕皇眼里閃現出了一抹戾氣,五指死死地抓著御案。
“你一直在朕耳邊念叨著,說是因為龍脈被藏夫子所斬,所以朕的身子,才開始變得越來越差,你說要給朕將這斬去的氣運再補回來。
呵,
就算能多活幾天又如何,
也吃不到你親手做的米糕了。”
“咳咳………”
燕皇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待得咳嗽過后,
習慣性地攤開掌心,
卻忽然發現掌心的血漬比以往居咳出來的,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