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聞言,點點頭,他是和楚人交過手的,李豹為了給他斷后,率軍戰死在了東岸。
楚人的青鸞軍,確實是精銳。
“楚人的步卒方陣,不好啃。”
楚人步戰極強,而且兵種齊全,哪怕是在曠野上,只要楚人結陣,鐵騎也很難找到地方下口。
金術可笑道:
“所以得把楚人困住。”
大皇子順勢問道:
“困住后呢?我們去攻城?”
“困住后打野人唄。”
圍楚打野?
大皇子忽然覺得,眼前這個蠻族漢子,他很不一樣,真的很不一樣,因為大皇子有一種預感,這個叫金術可的千夫長,也就是現在自己名義上的“上官”,他好像已經猜出了靖南侯接下來的戰略布局。
大皇子馬上盤膝而坐,面朝金術可,道:
“細說說。”
金術可也是有些激動,他喜歡說話,但有些話,你身邊卻一直苦于沒有合適的聽眾所以說不得。
“野人,說白了,無非是一群瘋狗,但楚人不同,楚人會筑城也會守城;
眼下這望江的局面為何這般難打,不就是因為楚人摻和么?
楚人和野人,在這望江東岸,其實就是相相輔成的。”
“額………”
大皇子沒去提醒人家詞又說錯了,自己能聽懂就好。
“沒野人,楚人根本施展不開,只能在我們騎兵面前被動挨打,因為野人的存在,彌補了他們這方面的不足。
而野人如果沒有楚人,沒有楚人在這里給他們占住和守住玉盤城,他們的結局,只能是戰和退,沒其他選擇。
因為楚人的出現,野人才有資格和我們相持下來。
這叫,戰……戰……戰略空間,對,是這個詞。
所以,我們困住楚人,野人必然會救,野人的那個王,連北先生都說是個了不得的角色,絕對不會隔岸放火,是叫放火吧?”
“觀火。”
“哦,是,歸根究底,還是咱們強,咱們雖然敗了一次,但算上咱們鄭家軍……不,
算上咱們盛樂軍,總共又來了五萬靖南軍,那位侯爺也來了,說句貴人您不愛聽的,人的影樹的名,那位侯爺站在后頭和先前您站在后頭,給咱們這些當兵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我知道。”大皇子點了點頭。
這一點,他不否認,也不會去否認。
一個軍神,所能給一支軍隊帶來的,不僅僅是戰術戰略上的優勢,其對士卒士氣和信心的加成,那也是極為可怕的。
大皇子則又問道:
“那你說,野人,該怎么打?”
“嘿,這有什么難辦的,上馬沖鋒,騎射兩輪后抽刀子直接撞上去就是了唄,論騎射功夫,貴人,您們的鎮北軍和靖南軍,真不比我們這些蠻子差啊,還怕什么野人?
和野人打,其實根本就沒什么別的彎彎繞繞,在我看來啊,就和兩群野狗打架一樣,最強最能打的,必須放在中間,和對面去拼,去干!
只要把對面最能打的一群給打趴下了,干服了,剩下的,氣勇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