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也有一個劍客在鄭凡這里做過相似的預案,那就是陳大俠。
講真心話,
鄭凡很喜歡和老實人打交道,陳大俠是個地地道道的老實人,而劍圣,他不算嚴格意義上的老實人,但一個恪守自身行為準則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也是無比難得。
杜鵑死前,敢將孩子交給劍圣,其實就是一種最大的認可。
身為仇家,我卻敢篤定,你不會加害一個孩子。
“您說笑了,我雖然練的是刀,但也是個愛劍之人,我是燕人,您是晉人,雖說如今大勢上來講,晉將入燕,但我可以向您保證,您的劍,只會對準野人。”
“真的?”
“哦,這次有點例外,楚人既然敢違背大夏天子令,聯手野人同室操戈,我覺得,還是需要教訓一下的,至于日后,我是率軍入乾國還是率軍入楚,您都不用參與。”
“可。”
劍圣同意了。
“還有一條。”
“說。”
“戰后,您應該會回盛樂成家的,您呢,想繼續當守城卒就可以繼續當守城卒,想盡享家庭溫樂也自然可以卸掉差事,都可以。
但只求您看在鄰居的面兒上,萬一以后有誰想偷偷潛入盛樂來殺我,您得幫幫我。”
劍圣笑了,點點頭,道:
“可。”
“成了,就這樣。”
“就這樣?”
“您知道的,我怕死,很怕死,所以想著以后您住在盛樂,我晚上睡覺時,也能踏實多了。”
底線,
是一步一步被突破的,
慢慢來,
不急。
最起碼,
家里躺著一個沙拓闕石,鄰居住著一個劍圣,鄭將軍覺得只要自己人在盛樂城里,你幾個武道宗師想來刺殺我都得鎩羽而歸吧。
“您繼續在這兒聽著聲,我去外頭看看。”
“你自己鼓搗出來的戲,自己卻不看?”
鄭凡搖搖頭,道:
“我這人心軟,最見不得殺生了。”
劍圣一時無話可說。
宅子里,正在上演著一出好戲,只是這戲,好看不好看另說,但聞起來確實有點臭。
鄭凡在阿銘和樊力的陪同下,直接去了城樓上,找到了梁程。
梁程向鄭凡匯報了一下傷亡,其實,真沒多少傷亡,不過鄭凡最關心的,還是財貨方面的繳獲。
得益于這是一個土匪窩,上到司徒毅這個“皇帝”下到下面的叛軍將領,在失去人生奮斗目標后,其實就剩下了撈錢。
城內府邸庫房里,那可真是堆得個滿滿當當。
這些,都是罪惡的民脂民膏,里面裹挾著多少“喪盡天良”。
不過,有了他們的這一過手,鄭凡這邊打劫搜刮起來,可謂是真正地方便多了。
財貨之所以這般豐厚,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楚人雖說強占了玉盤城,但終究是沒打算和司徒毅這個傀儡皇帝撕破臉,或許是覺得撕破臉不是很劃算吧,所以司徒毅的這個小朝廷從玉盤城離開騰地方時,是大車小車把搜刮來的財貨都帶到奉新城來的。
這體量,就很可觀了。
“找個附近的河或者山谷什么的,再挑選蠻兵,將財貨藏起來。”鄭凡給出了決斷。
這其實算是盛樂方面的傳統了,打第一次南下征伐乾國時就這么弄,先擱一地兒藏著,等戰后通過商隊或者其他方式再把財貨取出運回來。
為什么后世關于張獻忠、闖王寶藏的傳說故事那么多?
其實原因就在這里,流寇流竄時很多時候都無法及時地將劫掠來的財貨運走轉移,只能就地掩藏下來后留到日后取用,或充當東山再起的資本。
不同的是,以前需要四娘在這里做賬,現在四娘不在,但這一次是盛樂軍自己出動,沒必要盤什么賬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