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大軍,在黎明之際,兵分三路從望江上游,開始渡江!
滾滾馬蹄之勢,宛若驚雷,敲碎了夜幕所殘留的最后一點寧靜,宛若一頭蟄伏已久的兇獸,顯露出了自己的猙獰獠牙,擇人而噬!
城墻上,一夜沒有下去就站在那里等待的屈天南,在看見這一動向后,毫不猶豫地對身邊的傳令兵道:
“開南北西三座城門,城外列陣!”
陪著屈天南在這里站了一夜的造劍師一開始默不作聲,待得傳令兵下去后,才開口道:
“野人,是渡江吧?”
屈天南點點頭,嘆了口氣,道:
“等回國后,我一定要面見四殿下,告知四殿下,絕不能讓那野人繼續發展下去,那個野人王,不簡單,若是真的讓其徹底成了氣候,日后必然得是我大楚禍患。”
“那當下?”
“以后是以后,當下是當下,他野人王敢直接渡江,攻打西面的燕軍大寨和穎都,那我總得舍出一點兒老本,將燕人最精銳的鎮北軍和靖南軍給拖拽在這里!
這一戰,
只要打成了,燕人就得再來一次望江之敗,已經被燕人吞下去大半的三晉之地,很可能直接易主,若是四殿下早點整合國內,再調大軍過來,三晉之地,我大楚,有望能吃下一半!”
“哦。”
只會造劍的造劍師,在聽到屈天南的這番話后,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在造劍方面,他是專業的,所以很反感有人在其面前對自己造的劍評頭論足。
同理,他知道自己不會打仗,所以對屈天南這位燕國柱國的話,他也只會問,只會聽,而不會去反駁。
屈天南伸手摩挲著城垛子,聽著身下城門開啟的摩擦聲,
緩緩道:
“那位野人王,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有魄力數倍,此時此刻,我真的很想看看那位燕人的南侯臉上,到底是怎樣的神情。
哈哈哈,
你不是想要硬逼著野人來與你決戰于野么,
那這一局,
你該怎么破!”
說著,
屈天南攥拳一揮,
“這燕國的氣數,也該到頭了!”
……
玉盤城外,鎮北軍和靖南軍開始出寨列陣,分別派出三支兵馬,對應著玉盤城所洞開的三座城門。
三支靖南軍,每一支都近萬人,成方陣隊形,刀斧手、長槍手、弓弩手、盾牌手等等,依靠著城墻結陣。
大楚重步卒,他們擅長結陣之法,這種軍陣,就是用騎兵去沖,也很難輕易地沖開,同時他們還有著來自城墻上的掩護。
三座城門大開,三支楚軍出城,這是一種挑釁行為,同時,也是做出了一種姿態,那就是他隨時可能主動出擊去攻打你的營寨。
然而,
鎮北軍和靖南軍則分別各自分出兵馬,于三處城墻外圍,同樣冷靜應對。
楚軍沒有主動向外攻擊,
燕人也沒有被那洞開的城門所引誘企圖攻城,
三處城墻下的雙方軍隊,此時都陷入了一種極為詭異的沉默。
冉岷扛著旗,伍長就在其身側。
雙方的僵持,持續了很長時間了。
伍長下意識地小聲嘀咕道:
“怎么還不打。”
昨天的攻城,不是很熱鬧么,怎么今兒個人家主動開門出城列陣了,反而不打了。
冉岷看著伍長,
將手中的黑龍旗又舉高了一些,
道:
“急什么您嘞。”
“能不急么,那邊野人都在渡江了。”
“然后呢?”冉岷反問道。
“什么然后?”
伍長愣了一下,隨即若有所悟,居然露出了笑容。
“是啊,不急。”
……
野人大軍分三路渡江,他們的渡江速度很快,因為他們直接無視了冰面可能會出現的破裂威脅,如果有倒霉的,那就是星辰想念他提前召喚他去星辰懷抱了吧。
這種情況下所帶來的,是極快的渡江效率。
上午時,
就已經有超過八萬的野人騎士渡過了望江,后頭,還有更多的野人騎士還在持續地過來。
野人王,這也算是破釜沉舟了。
這一戰,
只要能勝,
那局面,將徹底被扭轉過來,
雪海關的那支堅守的燕軍,就已經無足輕重了。
三晉的局面,
甚至整個東方的格局,
都將在自己腳下發生變化。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