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穿鑿之后,是第三次穿鑿;第三次穿鑿之后,是第四穿鑿,第四次穿鑿之后,是第五次穿鑿………
甲胄沒有以前精良了是不假,但骨子里的韌勁兒和驕傲,卻絲毫未變。
這番反復連續穿鑿之后,野人大軍已經被分割得千瘡百孔,終于,這種過長時間的迷茫和混沌之后,引發了潰逃。
不是不想戰,也不是不敢戰,而是這種局面,讓人看不到希望,一旦沒有希望之后,人就會變得渾渾噩噩,在身邊的人出現潰逃之后,其余人只能選擇跟上,一起潰逃,哪怕他們本意,并非想逃跑。
失去了建制也失去了指揮系統的野人高層,對這種局面,是毫無辦法,更有甚者,出現了一個部落頭人打著自己的旗幟,開始主動向東邊潰逃。
之所以逃跑還打著旗幟,是想盡可能地多收攏一些自己族內的勇士,但這就像是壓死牛的最后一根稻草,局面,徹底崩盤!
野人王已經渾渾噩噩了,在燕軍開始反復穿鑿野人軍陣時,他就已經明白了,眼前這支燕軍,絕不是什么成**隊地方軍和禁軍組成的雜牌軍,這種戰術,這種戰法,在北封郡時,他曾無數次見鎮北軍使用過!
這是一種對騎兵使用的極致表現,也是騎兵戰術最為強大的詮釋,活脫脫的,就如同是一群狼,在驅趕著漫山遍野的山羊。
茍莫離原本寄希望于自己麾下勇士能夠創造奇跡,因為自己這邊明顯人多一些,他甚至開始去祈禱星辰的庇護了!
只有當一個人對現實徹底無力和迷茫之時,才會去奢望從虛無縹緲之中去尋得安慰。
但現在,是白天,
而白天,
看不見星辰。
桑虎親率身邊千余騎兵死命護衛著野人王,阿萊在此時也來到了野人王身邊,他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屬于他的那張和野人王極為相似的臉。
其意何為,不言自明。
當初,也是在靖南侯的大軍面前,野人王離開了,讓阿萊作為自己的替身。
如今,似乎是宿命的輪轉,還是面對靖南侯,居然又出現了和上次一樣的一幕。
野人王眨了眨眼,眼眶有些濕潤,他沒有等自己身邊的親信去勸說自己,也沒有去扭捏,快速地將自己身上的白色狼皮袍子脫下來交給阿萊之后,和桑虎一起,開始向東邊策馬而逃。
崩了,
敗了,
已經,
回天無力了!
其實,廝殺鏖戰到現在,雙方真正的傷亡,也就數萬人,相對于這二十多萬人規模龐大的戰場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但一方的崩潰,已經出現,下面的戰事,對于勝利方而言,就很簡單了。
各路燕軍,不由自主地開始向東進行沖鋒。
這就像是一把犁,讓野人就算逃跑,也要將其再犁一遍!
給他徹底擊垮,擊散,
讓他連想收攏兵馬的可能都沒有!
潰逃的野人來到了望江邊,他們沒有絲毫猶豫,從原先過來的地方開始回去。
只是,
因為野人大軍過江時本就匆忙不像是燕軍前晚過江時做了很多鋪墊和預防,其實他們先前過來時,冰層就已經出現不少裂縫和坍塌了,也有不少野人勇士還沒上戰場就先掉落入冰面之下提前去尋找星辰的懷抱。
這番又很快地再度重新過江,因為還沒經過夜晚,被破損的冰層還沒有經過重新的結凍,使得野人在過江時,大大小小的冰窟窿相繼出現。
有些野人騎士連人帶馬摔下去后,拼命地呼喊身邊經過的野人尋求搭救,但這會兒大家只顧著逃命哪里還能顧念上這個?
一些野人過江時胯下戰馬馬蹄打滑,連人帶馬摔倒在地上,后方的野人馬蹄直接從他們身上碾壓了過去。
先前渡江而來時,只能說是過分追求了渡江效率造成了些許混亂,此時,則是完全混亂地在過江。
混亂持續一定時間后,江面的冰層開始出現大規模的開裂,有些地方裂開的口子,有二十多米長,且一旦大的開裂開始,后續江面其他位置上的開裂馬上也密密麻麻地開始發生。
越來越多的野人墜入了冰冷刺骨的江水之中,有野人發現了前方冰面不對勁,想要勒住韁繩換其他位置的江面去過江,卻被后方跟進逃來不知前面情況的其他野人騎士給頂得向前,大喊大叫也無用,后方人擠人,馬拱馬,岸邊不斷的有野人被擠入了江中。
一些野人為了防止自己出現這種情況,馬上揮舞兵器砍殺向企圖擠壓自己的族人,結果醞釀出了更大的慌亂。
后方,燕軍的追擊則絲毫沒有停歇,且在看見前方冰層出現大面積的塌方后,所有燕人眼里都像是在放出著光。
上一次,